你做噩梦了(2 / 3)

而言不过都是走过场的工具,他自穿到这个世界,脑海里连原主的家庭背景都是模糊空白的。

他故意龇起一行亮白的牙齿,一把握住李璀的手,真诚得自我感动:“不,我就是改正归邪了,现在你的不幸,啊不,幸福比什么都重要。”

李璀低头看着握紧他的手,一怔,还是嫌弃地甩开他:“沈兰泊,我算是看清了,你嘴里就没有一句实话。”

说罢,他就转身要迈着大长腿扬长而去。

沈兰泊连忙追上去:“不是!我说的是真的!对了,你还没请林——你的小光跳一支舞呢!”

李璀回眸寒光警告:“沈兰泊,你再提这个人这个月工资没——”

他话音未落,不知何时路过,被应侍神生撞倒的林熹就已然惊呼一声,恰恰好被李璀下意识地伸手拦腰抱住。

沈兰泊看到这一幕贱贱地夸张坏笑:“哇哦——”

李璀闻言额头青筋暴起,仅有的绅士气度勉强维持了一秒,一把将人推开,拒绝碰瓷。

真的只是脚滑的林熹脸色不佳,尴尬地站开来,“抱歉,我不小心……”

“不用跟我解释……”李璀脸臭得要死,但想到沈兰泊说他可能真的是小光,神情又略显纠结,下意识找补,却又瞥到了边上沈兰泊那副贱嗖嗖的模样,又闭上了。

被推得一踉跄的林熹:“……”

林熹深呼一口气还没来得及开口,对方已经看都不看他一眼直接走了。

林熹:?

沈兰泊连忙跟上,路过时朝他不好意思地点头致歉:“我们李总社恐,不好意思。”

林熹哪里还记得李璀,直接掏出手机:“我们加个好友好不好?今天还没能和你好好玩呢。”

“好啊好啊。”沈兰泊爽快答应,拿出手机一扫。

他生怕跟不上李璀,走之前随手摘了一朵门口花束里的满天星递给他,“第一次见,送你!”

林熹拿着花一怔,人已经跑远。

沈兰泊跑出去几步后像一只快乐小狗一样弹跳着回头,朝他挥手笑着:“那拜拜,下次见!”

他一身在舞会灯光下忽明忽暗,整个人因为奔跑时的跃动回眸而显得鲜活无比,林熹那一瞬怔住,用力跟他挥手:“拜拜!下次见!”

而李璀则站在不远处,回眸冷眼看着这一幕,心里愈加烦躁沉闷。

沈兰泊爽朗笑着回头,脸上的笑容却转瞬即逝,变得沉郁冷漠,正对上了在几米之外竟还等着他的李璀。

沈兰泊晚上喝了不少酒,也没什么力气笑了,朝他摆摆手走上前,丢手机给他:“喏,帮你要的微信。”

李璀一怔,这不是他的手机吗?

“你什么时候……”

沈兰泊混迹三教九流,什么偏门功夫都会,当然是在李璀不注意的时候顺手就摸了过来。

“别问,问就是你掉的,帮你捡。”

李璀看向他的神情更加探究,半晌,竟莫名其妙问了句:“……你真是沈兰泊?”他记忆里的沈兰泊真是这样的吗?

为什么他从前一点印象没有。

“假亦真时真亦假,无为有处有还无。”沈兰泊随手拉开车门,直接一屁股墩坐进去,懒洋洋地给他轻轻拍了拍旁边的位置,眼神抬眸示意,“来吧。”

这一瞬,李璀竟心底无端生出了想要逃离的感觉,可双脚竟生根,将他牢牢扎在原地。

停车场上方刺眼的灯光,将他的影子斜斜地拉长,晦暗难明。

李璀深深地盯着沈兰泊的眸子,那一瞬,他竟直觉地相信,他说的那些都是真的。

眼前这人用一种似乎残忍和戏谑的态度,不仅嬉笑随意,还恶劣地煽风点火。

深夜,李璀收到了助理发来的资料。

当年在荒山上落难,和他同时困在山洞里的小孩,就是如今的林氏小少爷林熹,因自幼身体不好,在出了那次意外后就高烧不退,将一切都忘了,并被送往英国乡镇长大,直至今天上午才刚刚回国。

而因其名“熹”,意为晨光,所以家里长辈都喊他“小光”。

李璀拿着资料站在偌大的办公桌旁,死死盯着资料上幼时小光的照片,心底竟没有意料中生出几分喜悦来。

只是一种不甘心的尘埃落定。

沈兰泊躺在床上睡得正着时,前世前前世,甚至前前世的记忆不断纷扰复杂地在他脑海里搅着,他难受痛苦得蹙眉,梦里死没有那么可怕,可怕的是他总是最后一个死的。生离死别,不断在他的梦境上演,他痛得心脏搅着说不出话来,只有满脸的泪。

“沈兰泊……沈兰泊!”

“你醒醒!”

沈兰泊突然惊醒,满脸都是湿的,难受的情绪和记忆如潮水般迅速从现实退潮,他一愣,浑不在意地伸手揩了下眼泪,双手撑着坐起来,才浑然不在意地看向对方,一愣:“欸?是你叫醒的我……”

李璀压下原本要问的话,神情复杂地看着他满脸的泪,问:“……你做噩梦了?”

沈兰泊耸肩,不甚在意地低头笑着摇摇头摆手:“没没没。”

“梦到什么了?”李璀却坚持问。

沈兰泊为难地笑,“不说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