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梅生还有些犹豫,师长大手一挥便提梅生做了决定。
当然,随着师长的话语一出,这堂课已经不是询问,而是命令了。
“是。”陆博没有犹豫,当即立正敬礼答应道。
“孙参谋。”见梅生答应,师长立即把一旁负责整训后勤工作的孙参谋给叫了来。
“到。”孙参谋立即答道。
师长抬手看了看时间,吩咐道:“已经十二点了,通知下去,一个小时后,全师连以上干部全部到礼堂集合听课。”
“是。”孙参谋立即敬礼答应道。
“我和师长就在七连这里吃饭了,伍千里,赶紧添副碗筷去。”政委也接着说道,生活上的事情显然是政委说了算。
“是。”伍千里闻言,立即忙不迭地去安排去了。
虽然我军一直强调着官兵平等,但师长能跟连队的战士们一起吃饭,那说出去也是荣誉一件啊。当然政委这么做也算是对陆博这堂课程的褒奖了。
孙参谋自然也是会意,小跑着就往外走去。一边是通知师里的干部们开课的事情,另一方面则是要落实政委隐晦的安排——给七连,加加餐!
说是加餐,也就是多加了些白面馒头,装菜的时候尽量多给些肉罢了。可惜,再怎么加餐,菜依旧只有一个——白菜炖肉。
就是这样简单的一餐,上至师长政委、下至普通战士,统统吃得格外的香甜。
一人一碗白菜炖肉,一个白面馒头,就这还是政委的特殊照顾,一般的连队都是两人一个白面馒头。好在白面虽然不够,杂粮馒头管够!
随着师长一声“开饭”令下,战士们一个个狼吞虎咽,一口白(杂)面(粮)馒头,一口白菜炖肉,吃得别提多香甜了!
白菜的甘甜混着大块白肉的油腻,正是人体最需要的糖油组合,“吸溜”的声音顿时在院中此起彼伏。最后碗底的一点点汤底都要用杂粮馒头小心的裹干净,然后一股脑儿地送入嘴中。
那味道简直了美极了!
“多好的兵啊!”吃惯了现代山珍海味的陆博,看着这一幕幕,不由得就在心中发出慨叹。没有今天先辈们的吃糠咽菜,哪里除夕夜里家家团圆的各种馅的饺子。gòйЪ.ōΓg
只是不知道,今年遍插茱萸少一人的除夕夜里,家乡是否能有爆竹声声除旧岁,烟火漫天迎新春,家里的桌上是否还有那道自己最爱的虎皮扣肉,桌子那头的电视里,春晚是不是依旧那么无聊、无趣、无病呻吟......
一瞬之间,乡愁很是突兀地便袭上了心头。
微微低头看着自己被狠狠照顾的一大碗的肥肉,又看了看同一桌上师长、政委还有伍千里碗里头干干净净的白菜,陆博的眼睛瞬间就红了!
陆博当然知道,这是师长和政委给自己这个知识分子的“厚爱”。一如家乡的父母,总会将最嫩的鱼腹、肉最多的鸡腿夹到自己的碗中,自己却说着鱼尾巴肉最好吃。
这或许就是华夏所谓的一脉相承吧!人们总想要把最好的东西给自己心中最重要的人,父母如是,师长、政委亦如是。
红着眼,陆博二话不说,端起面前的碗,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给师长、政委和伍千里各夹上了一大块的肥肉,倔强的眼睛随即看向几人,仿佛在说:“你们要是不吃,我打死也不吃。”
没办法,这份厚爱实在太“腻”了啊,一点鸡皮都不愿吃的陆博,你要他吃下这半碗的肥肉,简直是要了命了。
政委见状,哈哈一笑,夹上陆博刚刚夹来的肥肉,就说道:“今天这顿肉,咱们算是托七连和梅生的福了,等打跑了美国鬼子,咱和师长一起请大家吃顿好的,肉、馍,管够!大家说好不好!”
“好!”正狂塞乱嚼的七连战士们齐齐喊道。
见政委如此说,又看了看梅生那昂着脖子的样子,师长也是无奈地摇了摇头,暗暗骂了一句臭小子,随即也就大口大口地吃了起来。
最后的伍千里见状,也无奈地将被分到的肥肉狼吞虎咽地吃了下去。
见三人都吃了,陆博这才稍稍安下心,愁眉苦脸地将最后的两片肥肉硬生生地咽了下去,出奇的,并没有陆博印象中那股子油腻的感觉,反而有些清香。
一口菜,一口馍,陆博也大肆地吃了起来。
淡淡的咸味在嘴中缓缓化开,一口白面下去,咸味又被麦子的香甜所覆盖。微微一嚼,白面的韧、白菜的脆还有肥肉的润,咸的、甜的、一齐在口腔中爆裂开来。再来一口飘着油花的菜汤,将所有的食物送入肠胃,温温的、暖暖的。
说不出的满足与惬意。这是后世的陆博久违的味道,那种仅仅存在于记忆中的味道。
是大学门口那家吃了必定拉稀的串串香里,纵论古今横说当代的挥斥方遒;
是中学路上一个小小的烧烤摊上只能点一串韭菜或是兰花干的无比纠结;
是小时候一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