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总。”梅老继续说道:“关于泄密的问题。我认为是这样的。”
“第一,战略欺骗还要继续,至少要为这几个已知的情况,找寻一个合理的说法,不论可行性有多大,甚至说我们在防着老大哥也可以。gōΠb.ōγg
如此规模的战略欺骗,不泄密几乎是不可能的,而从根源上说,但有说法总好过没说法。至于如何继续战略欺骗,我相信老总和组织上会有专门的人才。”
老总又是惊喜地抬起了头,看向这个发须皆白的老头。
“梅老果然是宝刀未老啊!”老总恍然记起,眼前的老头可不仅仅是在上海工商业有着举足轻重的作用,数十年前,更是参加过北伐、在华夏大地上叱咤过的革命前辈,对于战场的事情,那也是信手拈来的。
“老总谬赞了,如今的战斗跟我们那时候,已经不可同日而语,老朽也不过是提些浅薄的建议罢了!”梅老爷子立即谦虚道。
“梅老您一语中的,怎会浅薄?”老总大摇其头,继续问道:“梅老,这有第一,自然有第二的,您就别卖关子了啊!”
梅老显然对于老总的恭维还是很满意的,当即捋了捋自己的胡须,继续说道:“其二,保密工作也要进一步进行,至少要尽量筛选出像我这样身居高位,而子弟在开拔之军的人员,虽然绝对相信他们对党对人民的忠诚,但怕就怕他们无意间透露出的信息为敌特所用。”
“梅老放心,此事我也已经有所准备。索性如今开拔和集结的军队还不算多,军籍的管理也都还规范,这个事情不算困难。”老总点头答应道。
梅老也随即点点头,继续说道:“最后,也是最重要的一点。所谓打铁还需自身硬,不论是战略欺骗、保密工作做得再好,总还是会在不经意间泄露了风声,从而可能导致全局的被动,我能知晓此事,便是一个明证。
因此,我建议立即做好充分的准备,甚至对于棉衣这样关键的军需物资,完全可以实行军管,不仅上海,江浙区域几个产棉花的地区也都有纺织厂,也都可以纳入道军管范围,力求在最短的时间,保障前线供应。力求做到,随时都可以拉上去,拉上去就能打!”
“拉上去就能打!”老总反复咀嚼着这句话,不得不说梅老的想法跟上级的想法在某种程度上不谋而合。
上级调最能打的九兵团北上整训,为的就是随时能够进入朝鲜,随时能够以雷霆之势给予侵略者沉重一击。
只是,上级所重点考虑的,更多的是兵力上的“拉上去就能打”,而梅老却是从另一个角度诠释着这句话。
但不得不说,棉衣又何尝不是战力的保证呢?
要是没有这封信件,战士们穿着自己市里制作的这些薄棉衣踏上战场,那将是怎样的一场灾难?!自己想想都后怕。若真的是这样,恐怕自己这后半辈子都没法原谅自己。
想到这儿,老总的心绪一下子激动了起来。
“梅老。”老总站了起来,双眼感动地看着眼前的梅老太爷,“刷”的一声,竟然是给梅老爷子给敬了个军礼。
梅老爷子这哪里还坐得住,当即就要起身给陈老总回礼:“老总,这,这如何使得。”
可是想要抱拳的双手却被陈老总握在了手中,略带颤抖的声音:“梅老,这个礼,不仅仅是我个人给您敬的,更是即将远赴北疆,为新中国守国门的战士给您敬的。您知道的,您的这一封信,将会为我们挽救无数的指战员,无数的家庭。您当得起。”
“这......”梅老一时间有些哽咽。
“梅老,我这就给中央打电话。你有没有什么要求,可以一起提出来。”老总一边握着梅老的手,一边深情地说道。
梅老爷子当然明白陈老总话里的意思:将他唯一的儿子——梅生回来。
这不是来自老总的试探,除了投桃报李的心情之外,老总也是真情实意地想把这个能文能武的高材生给收拢回来。
以他敏锐的东西能力,还有在军队中打磨出的不怕困难的性子,再加上充实的学识,在后方、在上海,才能发挥出他更大的作用。
而这个小小的要求,相较于梅老今日对军队做出的贡献而言,根本不算什么。更何况,梅老爷子就这么一个儿子。相信,上级也会很乐意将这样一个能文能武的高材生放到后方,发挥他更大的作用。
梅老爷子知道,只要自己稍稍动动嘴巴,自己朝思暮想的儿子就能脱离死亡的危险与未知的恐惧,就能很快回到家里,和自己、老伴、儿媳、小孙女,一起享受着天伦之乐。
想想小孙女闹着要爸爸的倔强模样——粉嘟嘟的脸上,晶莹剔透的泪珠像断了线的珍珠似的不住地往下掉。说不心疼那是假的,不由得,梅老爷子有些心动了。
可是,一想到自己那个倔脾气的傻儿子!要是让他知道了自己用他的提醒把他从战场上换了回来......
梅老爷子只能默默在心中长叹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