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他脆弱的一面,于是冷着脸找理由撵她出去。
“苏栀,这么晚了甜甜还没回来,你帮我找她回来吧。”
面对越春寒的要求,苏栀第一次拒绝他,不仅没有走,反而沉默了片刻,上前攥住了他的手,把他的手挪开,露出他一直捂住的左腿。
这条左腿当时被子弹击穿,皮肉破裂外翻,几乎是瞬间就失去了行动的能力,越春寒几乎是拖拽着这条无力行动的腿,硬生生的把男孩带到了安全的地方。
可是没有时间和资源进行疗伤,他的肉腐烂发臭,原文里越春寒狠下心用刀子亲手剜去了腐肉,自己进行了粗糙的包扎。
因伤退伍后,他的左腿阴天下雨的时候都会疼,平时看着只是有些跛脚而已,但实际上稍有不慎就会有宛如钻心一般的剧烈疼痛,比如这次。
越春寒的脸色很不好看,甚至可以说有些苍白,隐忍的疼痛让他脸上全是冷汗,瞳孔黑沉一片,死死攥着掌心。
这种疼痛如果全靠自己硬抗几乎能疼的死去活来,但如果用止疼的药物,一来造价不菲,二来容易让身体产生依赖。
苏栀深吸一口气,抬眼看越春寒:“越春寒……我爸爸曾经肩膀也受过伤,我学过一个按摩手法据说很有用,你要不要试试?也许对你的腿伤会有所帮助。”
越春寒强忍着腿上的疼痛,勉强撑起双眼俯身看他身旁的苏栀,他眯起眼,黑瞳深邃。
苏栀以前很惧怕甚至是厌恶他,更厌恶他这条受伤的腿。在知道要被迫和他结婚的时候,苏栀那张艳丽的漂亮的脸满是嫌弃,大声嚷着:“我怎么会嫁给一个瘸子,他那条腿那么恶心,我怎么可能嫁给他!”
结婚当日苏栀也无数次想要逃跑,越春寒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他本来就不觉得苏栀会和他在一起老老实实的生活,她本来就和他是两个世界的人,也不会看得上他这样一个瘸子。
但他却在现在的苏栀脸上看不到一丝嫌弃,越春寒即使是认认真真仔细的去看,也看不出一丝破绽,演戏也演不出这样真实的模样。
……她看起来,甚至有些心疼。
越春寒心里情绪翻涌,眼瞳也颜色深邃,黑沉的眼死死盯着苏栀,像是在看什么珍稀物种。
“哦,是吗。”
他听到他的声音,阴冷毫无起伏,干巴巴的在室内响起,越春寒突然有点好奇,眼前的苏栀究竟想要做些什么。
按摩?按摩能够有效果的话,村里的诊所开着又有什么意义呢,他至今还没听说过有什么手法能缓解腿伤的疼痛的。
苏栀没有被他冷淡的态度吓退,她沉着的看着越春寒,用手按压着他,让他躺下:“你太高了,躺下来我帮你按摩一下。”
越春寒在村子里生活了这么久,还是第一次有人这样对他发出类似命令的指令,但看着苏栀冷静的白皙脸颊,和那双柔和的浅褐色瞳孔,他沉默片刻,竟然真的顺应苏栀的要求,俯身躺了下来。
苏栀那双温热的,纤细的手放在了他那条左腿上,越春寒本来以为苏栀是在开玩笑,或者只是想要帮他分散注意力,但等那双手在他腿部肌肉揉捏的时候,他身体瞬间紧绷,瞳孔也略微睁大。
苏栀的手看起来柔弱无力,纤细白嫩,是没有经过风吹日晒和田间劳动的颜色。
越春寒以为苏栀这种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娇气包,应该会没什么力气的假模假样按两下就收功,万万没想到,苏栀在捏的时候瞬间仿佛换了个人般,揉捏的恰到好处。
好的按摩手法能够疏通经络,苏栀就是这样,传承了这么多代的手法在她手里终于遇到了第一个实践的病人。
越春寒的腿很僵硬,即使他左腿跛脚的事情已经是村里人尽皆知的事情,但他在走路的时候还是竭力保持着平衡,尽可能的不想要让人觉察出来他腿部有问题。
之前苏栀被别人偷窥意外扭伤腿,被越春寒抱着走回家的时候,苏栀就已经察觉到了这个问题,越春寒在非常努力的保持平衡,不想要在她面前显露出深一脚浅一脚的跛脚情况。
但这样长期经年累月的走路,不仅对他的腿没有一丁点好处,反而还会导致另一条腿也逐渐出现问题。
紧绷的腿肌肉都是僵硬的,苏栀用手掌和指尖一点点的给他疏通经络,揉捏已经快要坏死的肌理,尽可能的缓解他承受到的痛苦。
越春寒的腿是他的禁区,任何人多看一眼他都要冷下脸,更别提有人敢上手去触碰了。
如今那条给他带来无数次痛苦的腿,得到了非常细致的对待,不像他之前只要一疼就强忍着或者硬掐,试图用别的疼痛缓解腿伤带给他的尖锐创伤。
苏栀的动作很舒服,她的手法一看就是有练过的,揉捏的力度恰到好处,越春寒很快感觉到腿部一阵温热,像是泡在了温水里面一样,暖的让他几乎忘记了原本的疼痛。
“苏栀。”
越春寒那双狭长的眼眯起来看着苏栀:“你说你这套手法是帮你爸爸按摩肩膀学会的?”
揉捏按摩很需要费力气,苏栀此时已经满头都是汗水,闻言敷衍的回应越春寒:“嗯,没错。”
越春寒仰躺在炕上,忽的发出一阵轻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