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大人,又见面了。”王诩坐在许正的对侧,神情中带着一丝落寞,“可惜,太可惜了。”
许正眨眨眼,疑惑道:“殿下在可惜什么?”
“孤记得,你是昭衍五年科举入仕,而现在已经是昭衍三十五年了。”王诩感慨道,“时光过得真快,许大人宦海沉浮三十载,官居户部尚书一职,不知有没有积累下什么感悟?”
许正一愣,随即一抹笑容从嘴角浮现,他略显无奈地微微摇头,“下官论感悟还谈不上,不过回首这三十年生涯,还真是弹指一挥间。”
“孤记得,早年你担任户部尚书一职时还被朝中大臣誉为拼命三郎,值得你拼命之事有三:削减官绅豪奢之靡费,运输百姓救命之口粮,厘清各地兼并之田亩。”
王诩说起许正早年的事迹可谓如数家珍,显然是提前做过功课的。
“是啊,好汉不提当年勇,如今那个敢上殿与百官叫嚣的许正已经老了,没什么心气再做这些。”许正叹着气,摆了摆手。
“这样一位国之栋梁,可惜了。”
王诩忽地抬眸问道:“你是什么时候加入珠玉楼的?”
“珠玉楼?”许正疑惑地笑了笑,“恕臣未曾听闻过这个名字。”
“这是礼部蔡姓官吏的供词,他指认了你。”
“无稽之谈,无非是为求保命来肆意攀咬罢了。”
“裴工死了,死的时候身上没有图卷。”
“段大人的管家死了,与我何干?”
“加之那位侍女当街被刺,许大人,你的罪名已经无法洗脱了,配合调查坦白交代,或许孤还能留你一命。”
“那真是太可惜了。”许正长叹一口气,摊了摊手,“看来下官的清白是无法沉冤昭雪了。”
“你清白?别放屁了!”天狼在一旁敲了敲桌子,“这证词都写着呢!”
“有道是捉奸捉双,捉贼要赃...眼下证人们死得干净,就凭先前一份萧瑟处的暗谍和如今这份礼部官吏的口供就想污蔑本官,是不是太儿戏了?”许正眼皮一翻,看向天狼,“还有,本官乃本朝户部尚书,正三品大员,配合殿下调查自是情理之中,可殿下尚未说话,就凭你这条看门狗也配在我面前狺狺狂吠?”
“你!”天狼被骂后气得咬牙切齿。
王诩凝视着风轻云淡的许正,久久不语。
其实先前那份萧瑟处暗谍的口供是王诩伪造出来诈许正的,实际上萧瑟处暗谍在被捕后第一时间选择了服毒自尽。
不过许正表现得滴水不漏,一度让王诩减轻了对他的怀疑。
如今看来,许正已是负隅顽抗的阶段,他就是掐准了自己找不到图卷的下落,无法伤他分毫。
按照小蔡的说法,侍女和许正是这次计划负责窃图的成员,他们赶在铁虎离开之际潜入铁龙城书房,拿走了图卷,这样伴随着侍女当街被杀,也就没有了第二个人见证。
等等...王诩忽地灵光一现。
谁说没有第二个人见证?
铁原,铁龙城那个痴傻的儿子,这个曾经被誉为大燕未来将星的男人一定会看到许正潜入书房的全过程。
由于铁龙城的家中格局比较特殊,亭子与书房之间必经之路正是铁原平日的住处,铁龙城之所以这么设计,就是因为可以随时在书房观察并照顾到铁原。
可怜天下父母心。
不过这刚好给了王诩这条关键线索。
“许大人,其实你负隅顽抗是没有意义的,因为你在靖王府窃图的过程有一个人一定会看到。”
“他的名字,叫铁原。”
“殿下,如果臣没有记错,铁原因为中了敌国奸计不幸痴傻了,您让他来指证臣,谁信?”许正甚至双目微红,落下几滴眼泪,“要是殿下迟迟破不了案想要拉着臣去顶罪,倒不妨与臣直说,臣也能心甘情愿一些。”
如此演技实在高明,可惜用错了地方。
“把铁原请过来,让靖王不必担心,没什么要紧事。”王诩在天狼耳旁低声道。
天狼走出去后,王诩又坐回了原处。
“要是铁原不痴傻,认出了许大人,这是不是就有意思多了?”
“殿下若真有这种手段,何不早些拿出来呢?靖王也不必日日牵挂独子,哀伤至此。”许正反讥道。
王诩原先确实没有这等手段,是他这几日突破摘星境后才拥有的,能悟出这一手,还多亏了紫微大帝赠与他洗剑的笔洗。
既然巫湖用毒伤了铁原的灵智,让其灵智蒙尘,那就化大气力把它洗掉不就是了?
不过虽说道理是这个道理,但是操作起来极难,不然也不至于燕帝和铁龙城均是束手无策。
好在王诩可以调用紫微星的力量来洗筋伐髓,同时还有生机泉水在手,才堪堪有几分把握一试。
不多时,铁原被铁龙城送了过来。
铁龙城本想亲自进入天机阁来看着,可是想了想又退到了门外,在天机阁附近的一处茶摊下坐着等候。
这位老人的心里隐隐生出几分猜测,可是他又怕事情不是自己想的那样,最后空欢喜一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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