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
燕帝霍然起身,他眯着眼睛沉声道:“朝堂可不是儿戏之地,你所言都要有实证相符。”
“臣所言句句属实,父王所谋之事甚大,甚至有损国本。在这种情况下,臣不得不大义灭亲,先国而后家。”王苍梧一个头磕在地上,大声说道。
齐王被燕帝封住了嘴,一听这话不禁呜呜地叫了起来,甚至于眼角留下两行老泪来。
饶是奸诈狡猾如他,也从未设想过有一日会栽在自己儿子手下。
齐王用眼角的余光望着自己的儿子,自己的血脉至亲。
看着他似乎此刻志得意满,又仿若大仇得报。
再看看另一侧王诩拢着衣袖冷眼旁观,一副看猴戏的模样。
齐王顿时悲愤至极,恨不得仰天长啸。
傻儿子,你以为把你老子卖了就能继承王位了吗?
燕帝和他两个儿子能留着你这个祸害吗?
就算能留,你又侥幸继承了王位,可百官又会如何看待你这个连父亲都能出卖的小王爷?
老夫聪明了大半辈子,怎么培养出你这么个蠢货...
齐王想到这里,不禁闭上了眼睛。
“既然你说句句属实,那么证据在哪里?”
“证据就在王府书房中,那里有父王与周国联系的密函。”王苍梧立功心切,眼下他是破罐子破摔,一心奔着王位使劲。
“去,把证据找来。”燕帝吩咐道。
“把证据带上来!”
只见顾东风吩咐一声,早就在外面等候信号的叶蓁蓁随即带着一大包东西走了进来。
同时刚刚冲在前面的王诩此刻却不再步步紧逼,而是和一旁王烈有说有笑地不知聊些什么。
在场的官员都是人精,哪里还不知道这就是王诩布的局?
不然证据会这么快出现?
一看就是有备而来,齐王已经垮了。
一念至此,不少背地里受过齐王恩惠的官员顿时改变了策略,不敢替齐王喊一句冤。
而且齐王所做之事他们也都多有耳闻,老实说王诩除掉齐王,也算是利大于弊。
毕竟大燕朝堂稳定,他们这些官员也能多坐两天不是?
燕帝强忍怒火翻看完证据后顿时眉头一立。
“齐王,朕平日待你不薄,你居然敢通敌卖国!”
随即燕帝站起身走下高台,他环顾在座诸臣,目光极冷。
“你们要是想替齐王鸣冤,朕不拦着,朕倒是想看看,想鸣冤的人看完这些证据后的嘴脸!”
“臣等不敢。”
群臣忙是起身请罪,熟悉燕帝的都知道,燕帝平日里极好说话,但是一旦真发起火来,那就不是一个人两个人的问题了。
须知天子一怒,伏尸百万!
在座的都是拖家带口,都怕殃及池鱼。
“没人鸣冤?”燕帝踱了两步,猛地回头,他的目光如炽阳一般注视着齐王,“朕给过你机会,但是你还想着蒙骗朕。”
“但你毕竟是王侯之尊,朕给你体面,允许你留下遗言。”
说着,他解除了齐王的封印。
“证据确凿,我没什么好辩解的,只是此事确与苍梧无关,还望王兄不要牵连他...”
“这一点,朕自会查明。”燕帝打断了他。
“如此,我便再没有顾虑了。”齐王呵呵一笑,“你是雄才大略的明主,你的两个儿子各有本事,前途无量,只是本王一时被迷了心智,竟妄图与王兄你作对。”
齐王低下头,无奈地摇了摇。
“实在是...自不量力。”
他突然看向燕帝,“王兄,借剑一用。”
说罢,他已摸向燕帝腰间宝剑,而燕帝一步未动。
“陛下!”
顾东风见状忙是冲上前去护驾,他还以为齐王要奋力一搏。
哪知后者只是将剑横在脖子处狠狠一划,随即一代齐王就此殒命。
燕帝手一抬,将宝剑收归鞘中,转身吩咐道:“传朕旨意,齐王通敌卖国,现褫夺其王位,尸体以庶民规格下葬。”
一旁侍卫赶忙走了过来,将齐王的尸体用草席卷了卷,随后拖走了。
广场上多了一抹蜿蜿蜒蜒的血色。
“陛下,臣有本启奏!”
众官员愕然抬头,怎么这个节骨眼还有愣头青往上撞呢?
结果他们发现说话的是顾东风。
一旁还没从亢奋中缓过来的王苍梧见顾东风盯着自己,不由得心生不安。
王苍梧浑身发抖,保持跪在地上的姿势不敢动,他相信燕帝一定会留他这个大义灭亲者一命,作为圣明的象征。
可是现在看顾东风这个样子,他又不太确定了。
自己这美好生活还没开始,怎么感觉要结束了呢?
“说。”
“臣弹劾王苍梧利用齐王世子身份侵犯良家妇女五人,致使两人投井;纵马游街,致使坊市中数十摊位经营者家破人亡;藐视国法,曾指派杀手暗中处刑朝堂大员,致使后者横死街头;助纣为虐,发现其父反志而不检举揭发,反而事到临头将罪行全部堆到其父身上妄图逃脱一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