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我和建国喝白酒，小何，你和兴芳看是一起喝一点儿，还是喝那个什么葡萄酒，兴芳上周买的，说是等过年时给你喝。

小敏和小鹭，你俩，你俩就喝饮料吧，兴芳，家里有啥饮料？你之前不是买了吗？”

兴芳挣脱白母拉着自己衣角的手，笑着说，“嫂子，喝点儿葡萄酒吧，小敏小鹭等着，姑姑给你们买了橘子水。”说完，就快步走到堂屋的柜子旁边，拿了一瓶葡萄酒出来打开，又抱着四五瓶橘子水走了回来。

“都倒上。”白父看酒水饮料都有了，说了一句，就坐在了上首位置。

今天没有摆两桌，家里加上两个小孩一共才七个人，白父在白母摆两个桌的时候，直接制止了，大年三十，人都坐一起，热闹。

一家人都坐了下来，白母浑身不自在的动了几下，白父看了她一眼，白母想说什么，最终也没开口，身体也不再乱动了。

年夜饭的菜还是挺丰盛的，至少算是这几年吃的最好的一次了。何欣今天在厨房一起准备的时候就知道了，白母几次说到白建华好久没回家吃饭了，话里的意思，好像是说今晚特意准备的丰盛一些，就想他能回来吃顿好的。

何欣没有搭这些话头，自己就好好干活就行，自己可无法管一个溺爱自己小儿子的母亲的思念。

晚上的菜还是白母掌地勺，白母的手艺确实好，何欣都觉得，为啥白建国做饭做的好，学的快，肯定是有那么一点儿天赋在的。

年夜饭吃完，一家人就有些无聊了。白父一直没给家里买电视，早70年代，家属院就有人家买了电视了，到现在，不说是家家都有，也至少有一半的人家都买了黑白电视的，无非就是9寸还是12寸的区别。

白父过去一直在攒钱，攒的钱也早就够买电视机，别说一台，两台都够了，结果全没了，白父或许会后悔吧，还不如买个电视看呢，毕竟白建华可还没胆量把自家电视偷来卖了。

等何欣和兴芳一起收拾完碗筷，回到堂屋的时候，就看到五个人都干坐着，白建国见何欣和兴芳进来，就笑着说，“家里有扑克没有？不如来打牌吧？”

兴芳看了一眼白父，见他没反对，才说，“家里没有，我去前面小卖部买两副。”

“小卖部不休息？”

“嘿，小卖部就开在蔡姐他们家，这会儿估计都差不多是刚吃完饭的时候，有生意她肯定要做的。”

兴芳说着就往外走，小鹭鹭一下跳下凳子，“姑姑，鹭鹭陪你一起去呀！”小敏也溜下凳子，站在了小鹭鹭旁边。

“行，那我们先戴好帽子围巾。”

一大两小说笑着走了出去，何欣看几人都不说话，就说去烧些开水来泡茶，白父将收音机打开，屋里有了声音，倒显得没那么沉闷了。

好一会儿，兴芳和两个小姑娘叽叽喳喳的声音才从院子门口传过来。

白建国笑着问，“这小卖部可真远啊！”

小鹭鹭先跑过来，站到爸爸面前，“没有，很近呢。”

白建国帮她把帽子围巾取下来，“很近怎么这么长时间啊。”又抬头对兴芳说，“小卖部没开门？你们去了远处？”

兴芳笑着摇头，“没，开门呢。”

小鹭鹭靠着爸爸的腿，歪着小身子认真地说，“小卖部里有好多漂亮的烟花，有好多人在买烟花呢！”

兴芳这时候也说，“小卖部里热闹地很，买饮料的人不少，还有很多人在买鞭炮呢，今天上班的人不少，很多人都吃了年夜饭就跑去买鞭炮、买烟花呢。”

“噢，”白建国看看兴芳手上不像是拿了鞭炮回来的样子，“家里有鞭炮没？没有的话，我现在去买些回来，也可以买些烟花来放。”主要是一家人干坐着实在是太无聊了，就算是打扑克，估计爸妈也不一定参与，放个烟花炮竹什么的，至少能看个热闹，听个响。

“我前两天就买了鞭炮啦，等着初一早上放呢，不过烟花是真的没买。”

“那，走，小敏小鹭，爸爸带你们去买烟花！”白建国利落地站了起来，又转头对何欣说，“欣欣，一起去啊！”

何欣点头，“好，出去消消食也好。”跟着也站了起来，兴芳想跟着大哥一家人一起去，有些犹豫，看着大哥一家四口已经走到了院子大门处，白建国站住了脚步，回头笑着看向兴芳，“还不跟上？”

“哎！来了！”兴芳笑着跑了过去。

白父看着家里瞬间又安静下来，心里有些不得劲，哦，也不对，收音机还在响，白父听到隔壁院子里的小孩笑的“咯咯咯”，还在大声说着晚会真好看。

白父突然觉得，自己是不是应该先买个电视机，好像是四百多吧，自己之前听人说过，再攒几个月，嗯，或许要多几个月，就能买一台了，等下次老大带着媳妇孩子回来的时候，家里就不会这么安静了。

白父没有注意到，自己的老伴正坐立不安。

白母自晚饭时就坐立不安了，吃饭的时候，因为怕惹怒白父，就克制住了自己，但现在饭早吃完了，这样枯坐在堂屋里的时候，她就越发担心白建华。不知道白建华在哪里，吃饭了吗？

是在别人家里和别人一起过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