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车子来了。
助理打开车门,顾北弦俯身坐进去。
保镖把行李放进后备箱。
半个多小时后,抵达范鸿儒的家。
顾北弦掸平长裤上坐的褶皱,抬手把头发整了整,觉得自己仪容得体了,这才下车。
助理走到范府的大门前,去按门铃。
顾北弦清了清嗓子,心里在想等会儿见了苏婳该说什么,并劝自己一定要镇定,一定要沉着。
佣人来开门。
范鸿儒亲自迎出来,笑容热情道:“北弦,你怎么来了?来之前也不提前打声招呼,我好去接你。”
顾北弦唇角微勾,不疾不徐道:“来加州谈个项目,正好路过,看一眼苏婳就走。”
“这样啊。”范鸿儒边走边赞叹:“我就没见过小苏那么认真的孩子,一工作起来,简直就像个拼命三娘,饭也不吃,觉也不睡。这样可不好,对身体不利。”
一听这话,顾北弦心疼坏了,面上却看不大出。
他淡淡道:“我劝过她几次,可她一忙起来,就不听话了。她工作的时候,又不能打扰她。”
范鸿儒附和道:“是,敲下门都不行,怕一不小心惊到她。修复古书画是个细致活儿,要求特别高,一不小心就毁了一幅画。”
穿过宽敞的庭院,两人来到客厅。
佣人上茶。
喝完一杯茶,顾北弦忍不住问:“苏婳呢?”
范鸿儒拎起茶壶帮他添上茶,慢悠悠地说:“还在忙。”
“要多久才能忙完?”
“时间不定,她不出来,我也不好叫她,你耐着性子再等等吧。这几天,一直都是这样。”
顾北弦眼神沉了沉,端起茶杯递到唇边,没说话。
心里有点不高兴了。
他那么宝贝的女人,来这里,被他们当牛使唤了。
喝完三杯茶后,顾北弦站起来,淡笑道:“坐了十几个小时的飞机,坐得浑身不舒服,我去院子里走走。”
范鸿儒目光和蔼,“去吧。”
顾北弦抬脚走进院子里。
院子里种着几棵高大的玉兰树。
他目光暗沉,盯着那棵玉兰树出了会儿神。
想到葬在他家树下的他们的孩子。
如果那个孩子没流掉,他和苏婳的感情肯定坚不可摧,他也用不着这么患得患失。
可惜,没有如果。
心脏像被蚂蚁夹过一样,细小而尖锐地疼了一下。
顾北弦眉骨微微蹙起。
忽听耳边传来咔哒咔哒的高跟鞋声。
以为是苏婳来了,他唇角情不自禁地扬起,想笑。
觉得不能笑,又拉下唇角,做出有点生气又有点委屈的表情,缓缓转过身,对来人说:“为什么不接我电……”
后面的话,他咽了下去。
因为来的人,压根就不是苏婳。
而是周品品。
顾北弦恢复平时的生人勿近,淡淡地问:“怎么是你?”
周品品抬手极妩媚地撩了下耳后的发丝,表情平静,眉眼却暗含风骚,说:“怎么,看到是我很失望?”
仔细听,有点打情骂俏的味道。
顾北弦抿了抿唇,没接话。
周品品自顾自地说:“范老跟我爸生意往来好多年了,路过,顺便过来拜访他一下。我不是刻意过来找你的,你不要介意。”
顾北弦淡嗯一声。
周品品还想和他多说几句话。
但见他一副不爱搭理人的模样,有点挫败。
可是她属越挫越勇的性子,指着庭院里的玉兰树说:“没想到加州也能种玉兰树,还以为会水土不服呢。”
顾北弦微不可察地蹙了蹙眉,又嗯了声。
周品品扑哧笑出声,故作俏皮地说:“顾总,你平时话也这么少吗?”
“分人,跟我太太在一起时,话特别多。”
周品品脸上的笑僵住了,讪讪地说:“这样啊。”
一阵微风吹过。
顾北弦忽然闻到一股清清雅雅的香气。
是苏婳身上独有的味道。
他抬眸朝远处看过去,一道纤细窈窕的白色身影,由远及近而来。
不是苏婳,还能是谁?
顾北弦迈开一双长腿,阔步朝她走过去,沉声喊道:“苏婳。”
低沉好听的嗓音里,是掩饰不住的喜悦。
苏婳没应,脚步停下来,远远地望着周品品,眼神飘忽不定,眉间有细微怪异的表情。
她没想到,顾北弦和周品品一同出现在范家。
两人还站在一起聊天说笑。
想到周品品之前信誓旦旦,说要拿下顾北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