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进屋,云超就愣了。
坐在孙县令上手的不是别人,正是不久之前才打过交道的东平府那个黄通判。
看见云超进来,黄通判就像是压根不认识他一样,连眼皮都不抬,依旧和孙县令说话。
云超心里好笑,你这个大贪官,在哥面前装什么大尾巴狼。
“黄通判辛苦了,在下姗姗来迟,还请见谅。”
大武朝弊病很多,但有一点还不错,下官见上官,想跪就跪,不跪也可以。
据说这是从皇帝那里传下来的,除非是特别正式的场合,不然一般大臣见皇帝是不用跪拜的。
当然,这只是理论而已,实际情况是什么,云超这个官场小白根本就不知道。
实际上,下级官员见了上级领导,尤其是可能被人拿捏的时候,一般都要跪拜,不然怎么彰显对上级领导的尊重。
按说,孙县令知道云超是个官场小白,应该找机会提点一下。
很遗憾,孙县令巴不得云超倒霉,怎么可能告诉他这些官场常识。
好吧,就是孙县令告诉云超,云超也不想跪。
正好没有必须跪拜的死规定,云超就乐得装迷糊。
黄通判就像是耳朵里塞了驴毛一样,云超说完半天,他连个屁都没放,依然是和孙县令说话。
云超摸了摸鼻子,行,哥就看你能装到什么时候。
于是,云超就开始站起了军姿。
反正都要训练,时间不能浪费不是。
孙县令本来还想看云超的笑话。
谁知云超这家伙不按套路出牌。
黄通判不搭理你,你不该诚惶诚恐,拼命讨好上官吗?
再不济,你求求本官,让本官替你说几句好话也行啊?
你小子一句话不说是什么意思,这是跟谁较劲呢?
孙县令难受,黄通判比他还难受。
云超那么大的个子往那儿一站,就算不搭理他,他也吸引眼球啊!
这么碍眼的一个家伙直勾勾盯着自己,别说喝酒了,就是坐着都觉得浑身刺挠!
“咳咳,来者何人?”
黄通判终于忍不住了,自己一个堂堂的大通判,和一个小巡检计较个什么劲!
云超随意拱了拱手:“在下卧龙村云二。”
孙县令险些没笑喷,你还卧龙村云二,你这是要报匪号吗?
黄通判的鼻子险些没气歪,这小子是故意给自己上眼药啊,咋的,看不起本官?
“云二……咳咳,云超是吧?我来问你,你们县的县尉和县丞全都被人杀死在家里,你有什么要说的?”
云超心里腹诽,知道哥叫云超你还问。
“黄通判,在下要说的很多,就是担心影响你休息。”
黄通判眼睛一亮,好像有戏,看来这小子知道些什么。
“没事,本官不累,有什么话你就直接说吧。”
孙县令心里咯噔一下,恨不得拔腿就逃。
坏菜,这小子要犯病!
别人不知道云超,他还能不知道。
这小子有个毛病,特别喜欢白话,只要一激动,能从早上一直说到晚上,能活活把人说疯!
果然,还不等孙县令找借口阻止,云超的话匣子就打开了。
“通判,你是不知道,俺们卧龙村都穷成啥了……对了,你知道卧龙村吗?”
“哦,不知道没关系,我可以简单给你讲一下,俺们卧龙村……”
不到一刻钟,黄通判就崩溃了。
他不是没有阻止过,可惜没用。
每次一说话,就会被云超打断,就算强行岔开话题,用不了几个呼吸,就又会被云超绕回去。
“够了!”
黄通判实在忍不了了,官员的气度,士大夫的风度,全都被他抛到了脑后,砰砰地猛拍桌子。
“云超,我只想知道,你们的县尉和县丞是谁杀的?”
见黄通判真急眼了,云超这才把话题拉了回来。
“哦,通判你不早说,你要是早这样说,我不就明白了吗?那个谁……对了,县令大人,给俺倒杯茶水过来,渴了……”
孙县令摇摇欲坠,真不知道自家的宝贝闺女在卧龙村是怎么忍受的,怎么到现在还不回来?m.gΟиЪ.ōΓG
自己堂堂的一县父母官,竟然给一个巡检倒茶,传出去还混不混了?
刚想骂云超几句,却狠狠被黄通判瞪了一眼。
孙县令一下子就看懂了黄通判的眼神:小子,你要是不给这个二杆子倒茶,让他再啰嗦下去,俺就饶不了你!
喝着孙县令泡的茶水,云超惬意地翘起了二郎腿。
“通判,你是不知道,俺们清阳县实在太乱了……”
突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