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赵佶正在沉沉黑夜中秉烛夜读,伏案催泪。
倘若不知道他是谁,就觉得这位白面长须的老者颇有几分忧国忧民。但屏幕内外都知道他才是那个害国害民的根源。
卢骥拔刀撬窗户,撬了几下没找对方位,继续兢兢业业的撬窗户。
刀尖在窗棂缝隙中摸索,试图找到重点部分。
【会议室内】林祭酒渐渐黑线,这小子怎么这样死心眼,在正式开始直播前的内侧环节里,这些潜入和伪装等项目其实都是小细节,我们需要看到的只是‘杀死昏君’和‘观感很好的杀人宣言’,这才是重点。
唐殿臣含笑旁观,只当自己是泥塑木雕。
一只香积寺最新爆款藤椒火锅口味的烟递到眼前:“哎呀,谢谢您。”
“老唐甭客气。”
各个地狱以及下属产
业的职员都是一身红袍,今日就有一位,很阔气的拿出一个镶嵌骨雕花卉的木盒,里面是一桶一桶的线香,捧着到处给认识的同僚发:“您尝尝我的香火。我老婆送的盒子很漂亮吧?结婚100年纪念。”
“好好,多谢,漂亮,贤伉俪真是令人羡慕。”地府公务员穿的都是黑袍,从怀里摸出一个银盒,里面是小小一粒的香饼:“您尝尝我家的!我婆婆在香积寺门口排队三天三夜抢购的。”
林云志眼前无人递香,佯装无事,按了对讲机:“差不多得了,你穿墙进去。”
和这些黑红白三色的人不一样,菱花镜中浮现出来的大唐贵妇身上金光灿烂,头上珠翠连绵、坐在香烟缭绕的华美室内,饱满美丽的面庞上,有一丝看见小狗摔跤的轻蔑笑意。
【屏幕上】
卢骥淡化自己的轮廓,缓缓穿过这木质墙壁。
屋里的宋式家具,桌椅塌几和陈设乍一看较为优雅,细看能看出来工艺虽然很好,但木料材质与皇家身份不相配。这是从汴京掠来的工匠做的,用料为东北的硬木。
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白面长须,略带风霜,穿一件半新不旧的杏黄色直裰,一件黑色罩袍,头上带着便帽。坐在桌前挑灯夜读,摩挲着书卷长吁短叹,灯旁站着个小丫鬟,拨弄烛芯,添茶递水。
屏幕内外都知道他就是前任宋朝皇帝,现·昏德公,赵佶。
卢骥顿觉怒重心头起:“赵佶,你在这装什么忧国忧民,你若知廉耻,怎么不去死?”
小丫鬟吓的身子一矮,转进桌子下面,低声啜泣。
赵佶吓得浑身一抖,壮着胆子问:“尔是何人?因何夤夜至此?”
眼前这人但凡穿的像个金人模样,他就直接跪了,可是不是,怪模怪样的一身装扮,像是换了种材质的短褐,短衣窄袖,绝非显贵之人。
卢骥抬手就是一记直拳。
他生前每年参加铁人三项赛,虽然从未夺冠,但殴打一个不善骑射的皇帝,比抓一只猫还容易。
拳打脚踢的一番痛殴赵佶:“让你盖艮岳!让你信郭京那个死骗子!你算是个什么真人,你是真傻逼!”
小丫鬟蜷缩在桌子下面,吓得发不出一声。
赵佶:“啊!!住手!别打了别打了!!”
卢骥也在发抖,他一想到要杀人,紧张又兴奋的发抖,厉声质问:“还联金灭辽,别人打肿脸充胖子,你是真不知道宋军是什么水准吗!你要是爱好丢人,怎么不去裸奔呢?废物!章惇说得对!”
赵佶在疾风骤雨的拳头中听见这一关键词,抱着头蜷缩在地上,惊疑交加:“章惇派你来刺杀朕?”
卢骥抓着他的发髻往地上咣咣磕,发泄平生愤懑——他这辈子只在看宋史和明史时大为愤懑:“不知己不知彼,你怎么不练个丹药把自己毒死呢?你们爷仨要是死的早点,能为历史进程做巨大贡献!你知道吗!鼠尾两端的玩意!没人劝过你吗?你才是辽之余孽,宋之厉阶,金之功臣也!要是没有
陛下,哪有金朝的半壁江山!”
卢骥拳打脚踢十分钟,虽然不累,略感解气。想起自己的任务是什么,将头破血流衣衫凌乱一身脚印的宋徽宗拎起来,放在椅子上,扯下他自己的衣带反绑双手。
掏出一把流光溢彩的短刀,抵在赵佶的脖颈上。
赵佶抖的像整个人开启震动模式:“你,你,你你你”
【屏幕外】
在冥府的世界里,大部分昏君都被他们祖宗囚禁起来,很少能见天日,但又不许外人来打骂,觉得损害了朝代的威严。但在人们的脑补,口口相传的趣闻,以及在各个京城中当差的普通鬼魂传说中,这些昏君耽误了祖宗的江山传之万代,都在死后遭到了堪比周兴来俊臣厨艺大比拼的对待。
但骂宋徽宗真的不稀奇了,任何一个点,全都被骂了几百遍不止。官员士绅,贩夫走卒,谁提起来这位官家不清清嗓子呸上一口。
评委们:“他失控了。”
“林祭酒,这些话没什么新意。”
“色厉内荏。他不敢杀人。”
“泱泱华夏难道连一个出身官府能好好执行公务的人都找不到?我不通过。”
澹台子规肤白如玉,看起来越有三四十岁年纪,紧致消瘦的脸上写满了禁欲。
穿素白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