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之阳被冶昭吼了一句，也不恼，表情未变，脸上依旧带着有些漠视一切的笑意，看着冶昭：“别那么凶，你我都知道，现在的珈蓝界不过是强弩之末，这长老的身份，又有何意义？”

见冶昭沉默，程之阳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放宽心，我呢，活也活够了，只是这老仇一直没死……”

程之阳摸了摸额头：“我很难受啊，我若是你，就不会将整个珈蓝界的命背在自己身上，别把自己搞得那么伟大，有些事无法强求，该顺应天命便顺天命。”

冶昭笑了，直戳程之阳痛处：“顺应天命？那我问你，这么多年你为何要找仇淼，沈长春找到他的这具傀儡之时，你为何反应这么大？你若是顺应天命，那就不该这么多年苦苦寻找一个生死未知之人，你看，今日你发现这个傀儡虫，你又甘心就这么死了吗？”

程之阳讪笑：“罢了罢了，我不挤兑你，你也别挤兑我，你明知道我跟你那个好徒儿是一生之敌，非要来戳我的痛处，尊上要如何请便，我虽活够了，但也想亲眼看见他死在我前面，嘿嘿嘿，这个傀儡虫我会接着查，若是尊上准备对付那魔物了，那也得等我腾出手

。”

“哼，我自会对付，本座还是那句话，你若真有那闲心，多帮帮弦月。”

冶昭说完，头也不回地离开。

程之阳对着冶昭离开的方向努了努嘴：“帮弦月？怎么帮？珈蓝界这么多人，若是他们都不想活，我又怎么能强人所难？一切皆有定数，你说对不对？老仇？”

程之阳的目光转向那只泛着绿光的傀儡虫，笑意盈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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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界，赤月国。

柯瑾手持一把长枪，目光死死地盯着眼前人，自从来到魔界，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与眼前这个人切磋比试了，只是他为何实力精进如此之快，虽然每一次她都能赢下来，但是对方似乎每一次都在进步。

“收手了，柯少君，明明是你每天找我打架，怎么打着打着反倒是我实力日渐精进，这么下去，你还怎么离开魔族。”

见眼前人收了招，柯瑾也将长枪收起，背在了身后，靠在不远处的一方巨石之上，冷眼瞥了眼前人一眼，不屑道：“邱无为，我跟你说了多少次了，不要叫我少君，若不是整个赤月国举族之力培养你，你实力能提升这么快？要我说就该让明界当初把你弄死在大漠里。”

“哎呀呀，您这话

说的，我要是死在大漠之中，现在你说谁陪你练枪啊，快别说我了，魔尊不是也大力培养你么？说起来，你可是这魔族正统血脉，我那是为了报答明兄的知遇之恩，自从我赤月得到了那蚩尤魔琴，这么些年过来，至少解决了眼前的危险，大长老是跟我说，明兄的牺牲是有意义的，但我回想起来，总还是觉得当初在大漠的那些时日，要来得有趣些。”

邱无为轻叹一声，飞身来到柯瑾身旁坐下。

“你少来，大漠的时候你跟个傻子没什么区别，没想到时至今日，居然也能成为一国之君，真是难以想象。”

柯瑾很是嫌弃地瞟了一眼邱无为，往旁边挪了挪身子。

邱无为看了看柯瑾，撇了撇嘴：“别，大长老说了，我这还在试用当中，随时可以被取而代之，不过你知道，我想要的可不是这些。呵呵……说起来还真是有趣，我一个珈蓝界的叛徒，如今也成了魔界一员，嫂子一介修道中人，竟然入了魔，你这个只知道吃的小姑娘，居然是前任魔尊之子，真是太过于离奇了。”

自从邱无为他们来到魔界，除了被眼前的情形震惊之外，如明山岳所言，他真的被大力培养了

，更是到达了如今的地位，魔界虽然混乱，各国之间纷争不休，但终究有魔尊维持秩序，也出不了什么大乱子，不过若是没有蚩尤魔琴，恐怕赤月国岌岌可危。

柯瑾有一瞬间的失神，她想起当初跟宋辞一起踏入江湖之中，认识了不少人，经历了不少事，但如今却是这样的结局，虽说现在她在魔界的地位很高，可以说此生顶峰也不过如此了，无论是哪国的魔族，都对她敬重有加，但她知道，这是魔尊赋予她的一切，这不是她想要的生活。

“邱无为，你说你想要自由，但是离开珈蓝界，到了魔界，这真的是你想要的自由么？”

柯瑾歪着头看他。

邱无为也转过头来看她，脸上带着一丝难以捉摸的笑意：“自由诚可贵啊，但我觉得现在的生活也不错，至少不用跟我的父母一样，任人宰割。你看啊，他们给我取名无为，无为之意，很明显了，他们希望我不用有太大的出息，能安安稳稳地过这一生便足矣。”

柯瑾微微点了点头，盯着自己脚下的地面，也微微笑道：“你这样，算是违背了他们的意愿吧？不过人总应该有选择自己怎样生存的权利，我有时候觉得你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