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一鸣看了一眼柏灵，她的脸色在月光的映衬下，显得有些苍白，但那苍白的面容之上，是一张算得上出众的脸，现在想来，柏灵年纪也不小了。

“你跟了我这么多年，这种话你趁着酒劲说说也就罢了，至于他们，还是等我死了再说吧。”

凤一鸣仰天长叹。

“呵，你既然这么在乎，为什么不当初就停手？非要在这里唉声叹气，搞得一副父女情深的样子，说到底，相比于你女儿，你更在乎你自己罢了。”

柏灵跟着凤一鸣这么些年，她对凤一鸣说起话来，有时候并不客气，不过凤一鸣也不生气，难得有一人相伴，排解这许多寂寞，他也一直任由柏灵那么说，不过今天看着柏灵意有所指的模样，凤一鸣觉得，她也喝醉了。

“回去休息，以后不可能再允你这么喝酒了。”凤一鸣面露不悦。

柏灵却是丝毫不在意凤一鸣在说些什么，依旧迎着越过，一杯一杯地倒进肚子。

“我说了仅此一次，不多喝点，岂不亏了。”

凤一鸣略微有些无奈：“罢了，随你。”

看着凤一鸣起身离去，柏灵终于又叫住了他：“家主，珍惜这最后的时光吧，珍惜凤家的每一个

人。”

凤一鸣脚步顿在原地许久，依旧一言不发地离开。

凤一鸣走后，柏灵才轻声说出那几个没有说出口的字：“还有我。”

……

深夜，凤一鸣回到饭桌前，一把抱起趴在桌上，浑身散发着浓重酒气的柏灵。

“哼，想来实在不该纵容你，比宋家那小子还不让人省心，让我一个老人家送你回房……”

不过，凤一鸣感受到怀中瑟缩成一团的柏灵，确实是太轻了些。

将柏灵放回房间的床上，凤一鸣给她盖好被子，站在床前盯着柏灵紧皱的眉头看了好一会儿，转身离开。

“这些年，辛苦你了。”

凤一鸣刚离开房间，原本双眼紧闭的柏灵睁开了双眼，两行眼泪顺着眼角打在了枕头上，这么多年养成的习惯，凤一鸣碰她的一瞬间，她就醒了，可能是贪恋凤一鸣怀中的温暖，也可能是喝了点酒，她确实不想动的原因，便安安静静地缩在凤一鸣怀里，任由他抱着自己回到了房间。

她听到了凤一鸣离开前的那句辛苦了，这么多年的情绪涌了上来，一时间没有忍住。她自嘲地笑笑，伸手擦干了脸上的泪珠。

她其实并不委屈，不过这么多年站在凤一鸣

身后如同一个影子一般，她只是希望有朝一日他能看见，但现在她只想将一切情绪埋葬，连同一起埋葬的，还有她胸中那份不该有的感情。

次日一早醒来，她便又是凤家那个生人勿近的大统领，凤一鸣身后那个贴身的影子护卫。

……

宋辞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他隐隐约约地记得，自己好像做了一个长长的梦，梦中他看到了儿时的娘亲，还有仇淼、宋千里，梦中他们的面容都是那样的触手可及，不过到后来，他就看到织梦张着血盆大口，一口将他梦境中的所有东西吞了进去。

“织梦！”宋辞大喊着惊醒。

醒来的第一眼看到的，是坐在床边的凤雪岚，还有趴在凤雪岚肩头的那只毛茸茸的小魇兽。

“织梦，你干嘛要吃我的梦！”宋辞质问到，大口喘着粗气。

织梦扑闪扑闪的眼睛仿佛看傻子一样看着宋辞：“你问你的雪岚，我是不是一直在她身边，跟她形影不离？怎么？你还能梦到我吃你的梦？”

凤雪岚将手中的碗递给宋辞：“再喝点？”

宋辞揉了揉自己还有些发胀的额头，连连摇头：“不喝了，昨晚我喝了多少？”

“呵，还记得是昨晚呢？

那是前天晚上！你都睡多久了！”凤雪岚斜靠在椅背上看他，眼中似有笑意闪过。

“啊？”宋辞只记得自己喝多了，但是不知道自己喝了多少，没想到已经睡了这么久了。

“是呢，我都担心你死了，别说雪岚了。”织梦在一旁补刀。

宋辞看了看织梦，又看了看凤雪岚，这一人一魇，什么时候关系变得这么要好了？

凤雪岚又催促道：“喝了！必须喝！”

宋辞脸皱成一团：“真要喝啊？”

“嗯。必须喝！”凤雪岚点头。

算了，长痛不如短痛！

宋辞感觉肚子已经在抗议了，迫于凤雪岚的压力，还是接过那碗酒，皱着眉头一饮而尽。

“诶？这不是酒？！我还要一碗！”

“甜汤，解酒的，你闻闻你身上还是一股酒味，叶家主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