寨,与牛山首诸岭的特殊地形关系,与虏兵周旋一个月左右的时间,等候范宗奇、史琥等将率京襄援师主力赶来会合。
这方案绝对要比徐怀亲率援师主力徐徐东进,要优越得多。
一方面徐怀先期抵达建邺,将极大激励建邺军民的抵抗意志,不虞建邺城在这段时间有失;另一方面徐怀召集义军,能将相当部分的虏兵步骑及水师力量牵制在左右,令其无法集中更多的兵马,前往池州或江州一带拦截、迟滞京襄援师沿长江南岸快速东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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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什么,靖,靖胜侯徐怀亲抵建邺,此时已率四五百精锐侍卫藏进牛首山!?”
仲长卿半夜渡江,进入设立于破岗渎(秦淮河)入江河口的大营,从南岸主将、宋州刺史兀赤那里得知道草汊河西岸之战的消息,愣怔了半晌,磕磕巴巴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宋州刺史、万户兀赤能理解仲长卿的震惊,他自己到这时候都没有彻底缓过神来。
与平燕宗王府大部分将领都没有跟京襄军打过交道不同,汝颍会战期间,兀赤先是率驻守宋州的精锐骑兵,会同郑州驻军,围追堵截奔袭汴梁的楚山兵马;之后又进入汝颍之间,与岳海楼所领京西军想着将楚山奔袭汴梁的奇兵彻底的封堵于颍水以北,予以歼灭。
当时较为幸运的是,兀赤率部驻守于宛城南面的商水县,在楚山决开汝水北引时,及时往东逃避,之后也被大水隔绝在汝颍会战的主战场之外。
但这不意味着汝颍会战所带给兀赤的震撼,就低了。
时隔多年,他心里仍然时时在问自己,当时被隔绝在主战场之外,是应该感到懊悔,还是应该感到庆幸。
不管怎么说,汝颍会战令兀赤深深认识到中原并非没有名将。
而之后京襄进一步崛起,并在中路将镇南宗王府集结的三十万人马挡在汝蔡以北,不得南进半步,兀赤更进一步认识到靖胜侯徐怀或许与赤扈已逝的老汗王一样,都是百年难得一遇的天选之子。
因此他在很多方面,都倾向赞同镇南宗王府的意见,主张将京襄当成比整个南朝都要可怕得多的怪物来认真的看待。
兀赤这时又邀仲长卿登上望楼,派人将千户卓苏喊来,叫他更详细述说今日草汊河西一战的详情。
仲长卿眺望破岗渎河口在月光下的盈盈水波,长久未发一语。
他们在南岸的大营还是在铸锋堂设于河口的铺院底子上围栅筑成。
他们进军已经够快了,但铸锋堂铺院里的物资都已经提前运走,大部分屋舍甚至都被纵过火——从这点可以判断,京襄对他们奔袭建邺极可能早有预判。
“建邺已是鸡肋,兀赤将军当即刻遣人禀明平燕王,我们要尽快从南岸撤军,全力围困庐江、舒城,并在庐江、舒城以西,面对舒州潜山建立拦截防线,”仲长卿长长吐了一口气,说道,“只要攻下庐江、舒城,我们就有足够的时间啃下寿春,从而真正在淮河南岸立足,南朝依旧可破……”
此时平燕宗王府组织东路大军南下,主要从河洛、京西抽调仲长卿及孟成两人麾下的精锐步甲参战。
只不过为了迷惑京襄,仲长卿他本人一直都留在淮川,直到近日才脱身南下与兀赤会合,准备组织人马拦截南朝的诸路勤王兵马、强攻建邺。
他却怎么都没想到,自己刚渡江来到建邺,竟听到这样的噩耗。
徐怀已至建邺,而且第一天就杀得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可能三五百人马的损失,对平燕宗王府此时动员南下的二十万大军来说,相当于九牛一毛,但他得考虑到这件事对南朝军民的士气影响,将是何等的激烈而迅猛。
突袭建邺,原本就是偏师奇袭,在战线与补给线都难免会存在巨大的缺陷。
唯有以快打快、速战速决,才能避开风险,斩获理想的战果。
他们在之前已经取得歼灭建邺水师、重创右骁胜军的重大战果,突袭建邺到这一步已经可以说是大胜。
倘若能将京襄援师封在池州或舒州以东,他们是有机会攻陷建邺,获得最彻底的完胜,但很显然,这样的机会已经不存在了。
短时间内他们没有办法剿杀已经钻进牛首山的徐怀,至少凭借他们此时渡江进入南岸的兵力远远不足,从北岸调更多的兵力过来,风险又太大了。
仲长卿以为平燕宗王府应该见好就收了,将下一步的战略重心放在攻伐淮西全境上。
说到这里,仲长卿想到一件事,问兀赤:
“对了,孙彦舟、胡荡舟的家小可有找到?”
“找到了,前天已经由田儒生带往霍邱,可能跟你在途中错过去了。”兀赤说道。
劝降孙彦舟、胡荡舟已经不存在问题,但能将其家小接送过去,则能更令他们为赤扈尽心卖命,这也算是突袭建邺所附带的另一个战果。
“兀赤将军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