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负责人。 钱云书拖着不回嘉州城,也是有意叫朱芝多坐十天半个月的冷板凳,好叫他想清楚在黎州任事的分寸。 现在他回嘉州来,正式将朱芝召来州衙商议赴任之事,朱芝却带着上百名披坚执锐的家兵停在州衙大门口,叫钱云书怎么想? 周赟乃嘉州周氏子弟,屡试不第,后为钱云书聘为幕宾,在嘉州也算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了,此时深深感受到朱芝、朱桐兄弟二人来者不善,绝不像简简单单的外放、流贬。 不过,他们远在嘉州,相距建邺三千余里,搞不清楚朝中有什么玄机,周赟此时也只能劝钱云书稍安勿躁、暂作隐忍,莫要跟朱家兄弟起什么冲突。 虽说现在传言朱家不怎么受陛下待见,但更大的问题是朝廷就没有几个人关注嘉州,没有几个人知道钱云书是哪号人物。 钱云书真要跟朱家兄弟起什么冲突,闹到朝中,谁更大可能会吃亏? “他们若在黎州搞事,我也容忍他们?”钱云书这几年除了对通判蔡宜稍假颜色外,作威作福惯了,一时半会还顺不过气来,怒气冲冲问道。 “朱家兄弟真想在黎州搞什么事,自有不讲理的蛮夷去跟他们纠缠,”周赟笑道,“等到朱家兄弟搞出事,却收拾不了局面,州君还怕出马会迟?” “……”钱云书明白周赟是什么算计,按耐住心头的恼恨,说道,“你且随我去会一会这个朱芝到底是个什么人物!” ………… ………… 嘉州州衙谈不上富丽堂皇,都是灰扑扑的砖木建筑,占地却极广,诸曹判司公廨、审理院狱、马步军院狱、仓储以及禁厢军驻营一应俱有,差不多占到整个嘉州城四分之一还多的地盘。 钱云书迟迟不露面,朱芝就与苏求承坐在州衙的一座偏院里耐心等候。 朱芝与苏求承原本不想这么张扬,甚至也不想去触动钱云书、蔡宜等官员在黎州的利益,想着过段时间,才令京襄在嘉州的部署,以丰月楼的名义浮出水面。 不过,一连十数日钱云书都拖着不回嘉州城,而通判蔡宜等官员也不露面,推说朱芝赴任之事唯有等钱云书归来才能决定,不愿与他们有过深的接触,朱芝、苏求承便想到他们再温顺,也不可能令钱云书、蔡宜等人放下戒备,索性便借这次见面,将爪牙露出来。 虽说有些蛛丝马迹传到京中,会引起警觉,但他们现在也只能寄望能争取到足够长的时间差完成在邛崃山里的部署。 这会儿听着院子外一阵脚步声,朱芝与苏求承走到廊前,见数名衙役簇拥着两人走进院子里来,一人身穿朱红官袍,一人身穿儒衫,便知道二人乃是以翰林侍制兼知嘉州的钱云书与他的幕宾周赟。 “黎州司户朱芝见过州君!” 朱芝行礼道。 钱云书打量了朱芝一眼,却不忙着还礼,而是顾盼左右,问手下:“蔡郎君呢?” “已经派人去请蔡通判,片刻就来。”有人禀道。 钱云书这才朝朱芝拱拱手算作还礼,说道:“龙游县闹出一桩案子,颇为棘手,不想在那里耽搁了好些天,叫朱郎君在城里久候了。” “我往黎州赴任司户参军,乃朝廷派遣,再急也不差这十天半个月……”朱芝淡淡说道。 这会儿一个黑矮中年官员走过来,乃是嘉州通判蔡宜。 朱芝之前拜访过两次蔡宜,但蔡宜是个滑头。 蔡宜远离庙堂,看不透朝廷玄机,但对朱芝赴任黎州之事也始终模棱两可,不表什么态,只说一切等钱云书归来再议。 待众人登堂入室而坐,朱芝朝周赟等人瞥了一眼,朝钱云书、蔡宜二人拱拱手说道:“朱芝此次赴任黎州,有些事不宜外宣他人之耳,仅可向州君、蔡通判面授机宜,还请闲杂人等暂且离开!” 钱云书面色微沉,沉吟片晌还是示意周赟等人暂且离开。 “大越立朝以来,官员迁贬不知凡几,但黎州乃是蛮夷之地,自附从大越以来,哪怕是流贬,朝廷也未曾往黎州派遣过一名官员,朱芝此次赴任黎州,州君、蔡通判这些天心里应该有不少疑惑吧?” 钱云书拖延十数天不回嘉州城,朱芝、苏求承就意识到钱云书、蔡宜这些嘉州官员不会放弃对他的戒备,但钱云书、蔡宜能针对他的手段自然也很有限,最为有效的不过利用他们在嘉州扎根甚久,暗中挑唆青羌等部搞事。 他与苏求承决定索性将计就计,诱导钱云书、蔡宜误以为朝廷将他外放黎州的根本目的,乃是朝廷为了将黎州编为经制州,纳入朝堂的正式管辖之中,他到黎州任司户参军,仅仅是第一步。 就这一点,钱云书、蔡宜等人也是没有办法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