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说道:“史先生拿话试探徐怀哩,”又跟史轸说道,“史先生留下来陪我们一起用晚餐吧,要不然你说话兜兜转转的,徐怀又要饿着肚子被你拖到深夜才能谈完事情……” 史轸老脸一红,饮了一口茶,重新整理思绪说道: “韩圭未见陛下密诏所书,却也大体猜到圣意何为——他刚刚有一封私函送我处,希望我能劝节帅坐观其变,这是对楚山最为有利的。岂不说他的建议合不合节帅的心意,但节帅现在应该将他调回行辕了——现在行辕里的事务太多太杂了,我有些应付不过来。而南蔡那边虽说事务繁重,却非没有替代韩圭的人。” “……南蔡那边那就让姜燮去吧。”徐怀点点头,同意此时就将韩圭调回行辕。 徐怀原本等南蔡三座大垸及荆江、汉水大堤建设完成之后,再将韩圭调到身边任用,但谁能想到局势突然会变得如此错综复杂——行辕这边很多事务也就相应错综复杂起来。 特别是史轸平时忙于长史院的政务,徐怀身边更需要有一个人能随时盯着、检点错漏——目前看来,只有韩圭能胜任。 在这方面,姜燮火候还是不足,今日的密议就没有让他参加;姜燮还是需要到州县锻炼几年,等真正成熟起来,再回行辕才能大用。 见徐怀说过姜燮顶替韩圭,以便韩圭能归行辕任事之后,就关上话匣子,史轸迟疑片晌,最终下定决心说道: “如果是一封完整的密诏,史轸不会劝阻节帅,但这封密诏,该说的话,陛下却完全没有机会写下来,而陛下的身体恐怕也没有好转的可能,节帅断不能妄自揣测圣意行事、火中取栗啊!” “你想到了,韩圭未见密诏也想到了,怎么叫妄自揣测呢?”徐怀反问道。 “可是人心不会这么想,史书也不会这么写!”史轸说道。 “我不跟你争辩了。陛下生死垂危,可能真是救治不了了,我身为臣子,不能不去建邺见陛下最后一面。到建邺后,我见机行事吧,事情说不定还有转机!”徐怀说道。 见徐怀主意已定,史轸长叹一口气,问道:“赵范还见不见了?还是说索性就不见了?” “我要准备动身前往建邺的事情,不见他了;你跟他见一面吧,毕竟远道而来,我们不能没有待客之道,”徐怀说道,“不过,他也应该料到,赶到舞阳未必能见到我——想当初他们视我如竖子,今日可得叫他们知道什么叫高攀不起!” 见徐怀还有心情说笑,史轸摇头苦笑道:“我也不再劝了,节帅将姜燮带去上蔡,换韩圭陪着节帅去建邺吧——我这把骨头,经不起折腾了,只能帮节帅留在舞阳打理一些琐碎之事……” 徐怀点点头,同意史轸留守舞阳。 “陛下倘若不幸,还请节帅替史轸多祭奠一杯酒,天不假年、人不遂愿啊!”史轸感慨道,起身告辞。 徐怀站起身来送史轸出了书斋,转身见柳琼儿、王萱皆一脸吃惊、欲言又止的样子,问道:“你现在知道密诏圣意是什么了吧?” “真有如此严重?”柳琼儿问道。 “谁知道,说不定陛下的病情有转机呢!”徐怀说道。 “我是妇道人家,不懂太多的大道理,但还是觉得史先生说的在理:依从密诏圣意行事,实在是有点火中取栗了……”柳琼儿说道。 “你们夫君可是当世英杰,岂会为一点麻烦就束手束脚呢?”徐怀站起来,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