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已结成十个小型方阵,横于北寨木桥之前——此前拆屋毁舍,拿来抵挡寨墙弓弩射击的门板,这时候都由力壮贼卒扛着,加强前列盾阵的密实程度,这支贼军也有相对宽裕调整阵列的时间。 徐怀并没有畏险避难选择先从东寨木桥进入双柳庄,而是径直接往北寨木桥前进逼而来。 “翻江龙蒋昂在此,来者何人,还请报上名来,蒋昂不杀无名之辈。”蒋昂扛着铁棍,像半截铁塔赤足站在阵前,盯住策马而来的徐怀等人。 “这蠢货什么意思,难不成还要找我们谁单挑?”徐惮有些摸不着头脑的侧过头问徐怀。 除了在双柳庄前列阵而立的近千贼兵,蒋昂身侧还有十数披甲精锐贼卒手持刀盾,正神情紧张的盯看过来。 徐怀看向徐惮,撇嘴问道:“你要去与他单挑?” “蟊贼而已,独斗胜之又有何|勇?”徐惮嗤笑道。 徐惮生性是争强好斗,但又不傻。 他以前在陈子箫麾下任将,是不怎么听受管束,陈子箫将他踢回选锋军,也没有谁帮他说话,甚至没有少受他老子徐武碛的训斥——寿春送信,也是无功有过,被罚到这时还不得领兵。 他见徐怀眼神坏坏的,哪里是要让他上前单挑贼将的意思? 他岂能轻易就中徐怀的圈套,凭白挨一顿训斥? 徐惮学聪明了,牛二却听不出徐怀说的是正话还是反话,翻身跳下马,说道:“待我拿这铁锏,将这贼孙子的脑瓜子开瓢!” 徐怀都懒得理会牛二,一手抓住牛二的肩膀,对乌敕海、徐惮、苏蕈他们下令道: “我们出动,翻龙江必然缩退回去,乌敕海、徐惮你们负责带着死死咬住他的屁股,顺势践踏贼阵,苏蕈与我率兵马驰射,拒挡两翼贼众进逼,务必一鼓作气溃灭眼前贼兵,不得有丝毫的犹豫……”1 双柳庄前这八九百贼众,分阵而列,阵列整饬,人马又远在他们之上,在双柳庄前占据三四里方圆,有一定进退转寰的空间。 翻江龙蒋昂能如此排兵布阵,就意味着他不会是个单纯的莽将。 徐怀此时最忌讳就是身后五六十骑陷入敌阵之中进退失据。 到时候阵中被他们击溃的贼卒,可以从诸多方阵空隙间往外围逃出,不会引发大的混乱,而外围阵列森严的贼众却可以分头并进,包抄他们的侧后,辅以弓弩,徐怀很难说不会出现大的伤亡。 不过,翻龙江蒋昂这厮不老老实实在后阵督战,竟然跑到阵前来相诱,那就给他们咬住翻龙江蒋昂的屁股践踏贼阵,提供了条件。 看徐怀将手中长槊换成柘石步弓,还将箭囊斜绑肩后,牛二瓮声叫道:“又是耍我?”1 见牛二要翻身上马,徐怀说道:“你带一小队人马,在我左右步战!所有伤卒,一律灭杀之!” 在较大范围内突骑冲击十数倍于己的贼众,用兵的核心要疾如大火燎原,以快杀快、以乱杀乱,但整个突骑阵列,依然需要有一个支撑左右转寰、前后突进的支撑重心,同时还要防止溃乱贼军在他们相对松散的阵列之中乱窜。 “要战便战,不战爷爷且去抢下王家小娘们睡大觉!”翻龙江蒋昂见形势不对劲,拖着铁棍骂骂咧咧要往阵中退去,却是在这一刻,楚山突骑再次发动,乌敕海、徐惮二将居首,仿佛双头毒蛟往贼阵猛然扑去。 徐怀纵马稍稍落后一些,在贼阵打开将翻龙江蒋昂及十数嫡系精锐容纳进去之际,徐怀踏住马蹬半立起来,横持步弓,有如行云流水一般,斜绑肩后箭囊中的羽箭,一支接一支羽箭取出,往贼阵射杀而去。 听着身后疾如暴风骤雨一般的马蹄践踏声,蒋昂及身边披甲贼卒再难抑制内心一丝慌乱,当他们加快往阵中撤走的速度,使得贼阵开口处到处都是破绽。 苏蕈等人也持弓弩射杀,箭雨如蝗,眨眼间的功夫,贼阵开口就有十一二贼兵中箭,仓促慌乱间再难使盾阵闭合。 乌敕海、徐惮趁势从缺口紧随翻江龙蒋昂等人杀入,一重重枪影攒刺如排山倒海将一切碍障推毁。 乌敕海、徐惮只斩杀攒刺眼前之敌,保证死死咬住翻江龙蒋昂的身影,往贼军纵深处快速突击。 乌敕海、徐惮若遇阻碍,又或者翻江龙蒋昂带着精锐转身相斗,更多的具装甲骑则从侧面突前刺杀,一层层快速往前凿穿。 徐怀、苏蕈稍稍落后一些,主要以弓弩射杀两翼的慌乱敌众,加剧其混乱,防止两翼贼众有序包抄过来。 牛二一手持盾,一手挥舞铁锏,紧挨着徐怀进退,看到附近有落单的贼卒,便拿铁锏替其脑瓜子开瓢,眨眼间的功夫,身上重甲又染了一层鲜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