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兵甲、马匹上的加强外,徐怀还要光明正大的通过荐举,将徐武坤等人都编入囚卒之中。 想要做这两件事,他们就无法再掩盖山庄的存在。 既然无法再装,那就不装了。 此时主动暴露出来,徐怀也是要叫岳海楼、郭仲熊看清楚,这一次的啸闹他们有备而来;岳海楼、郭仲熊这时选择退让,实是明智之举…… ………… ………… 偏离驿道后,在险僻山道间翻过一道坡岗,最后五百囚卒从一片杂林穿过来到山庄前。 暮色已重,郭君判等人看到一座灰朴朴的石牌门作为山庄的入口,座落在极不起眼的山坳前。 石牌门也远谈不上气派,两边各有一道低矮的竹篱墙延伸出去,接到不远处的陡峭山坡上;越过竹篱墙能看到里面三四十间简陋的草舍,不时传出一阵阵马匹鸣啸的声音。 岚州蕃汉杂居,地广人稀,又有大片的山地草场,乡民多有牧养骡马的习俗。 外人从这里通过,也只会认为这里是管涔山里存在颇久的一座养马庄子。 即便偶尔有精壮汉子出没,也很是寻常。 从石牌门走进,有一道竹廊往里延伸,这时候都插上数十支松脂火把。 徐武坤、韩奇身穿铁甲,腰系利刃,带着四十多名兵甲皆全的铸锋堂卫,安静的站在石牌门后。 “王相公、卢爷,你们回来了!”柳琼儿女扮男装,分外的英气逼人,与苏老常站石牌门迎道。 “爷爷、卢伯伯!” 王萱这段时间都留在山庄里,哪里都去不得,也不知道外面发生过什么事,看到王禀、卢雄这次随同徐怀回来,雀跃无比的迎过去,一把拽住王禀的胳膊,撒娇道, “什么时候许我搬去石场住?天天藏这山庄里,还被逼着练习骑马,真是闷死萱儿了!” 除了王萱,柳琼儿、田燕燕、宋玉儿以及乳娘翟娘子都要练习骑马,一旦发生变故,不需要她们冲锋陷阵,但长途跋涉往南撤离,任何一匹良驹的承载都要严格控制,到时候就需要她们单独骑马跟着队伍前行。 这一幕也凿凿实实叫郭君判、潘成虎心惊胆颤,禁不住朝王禀、徐怀打量过去: 他们受招安后被踢到岚州来,心里是一直都有怨气,但也是牢营啸闹之后,他们受陈子箫怂恿才仓促决定搞事情的,但他们是什么时候就置办下这座距离岚州石城仅二十里的养马山庄,什么时候藏下这么多人? 郭君判、潘成虎不再怀疑徐怀就是夜叉狐,但在王孔、袁惠道、许忠等人眼里,徐怀还是那个性情粗鲁、有勇无谋的莽将,他们则都震惊的朝王禀偷窥去。 谁说落毛的凤凰不如鸡? 或许这才是王禀身为前御史中丞的气派与威风吧,谁真将他当作小小的石场监当,不是眼瘸吗? 看到王孔等人的反应,王禀在暮色里不分明的苦笑一下,示意唐盘、徐心庵、郭君判、潘成虎他们先带领五百囚卒都进山庄驻歇。 诸囚卒都进了山庄,仅有柳琼儿、苏老常、王萱、徐武坤等人陪同留在最后面,徐怀指着石牌楼,跟王禀说道:“这座山庄到现在还寂寂无名,我一直想着请王相公题写‘铸锋庄、王禀题’六字镌刻到门额上以告世人——今夜正好是个机会!” 王禀苦笑道:“这门额我可以题写,但你接下来该不会到处宣扬,徐武坤、苏老常跟你们都是我王禀的私扈家兵吧?” “武坤叔他们唯是王相公的私扈家兵,才能堂堂正正也编入厢军北征啊。”徐怀很坦然的说道。 柳琼儿在一旁嫣然笑道: “这时候满朝文武大抵都认定伐燕必将大功告成,收复燕云十六州,对将吏来说,是千秋功业;对商贾来说,山一堆的粮粟兵甲需要运到北面来,山一堆的毛皮以及成千上万匹的良马名驹将要运往中原腹地售卖,上下倒手,或许一次便成巨贾。王相公,徐怀、武坤叔他们都是你从桐柏山招揽的心腹,这时候都塞到厢军里,一为朝廷效力,二来众人赚些军功混个出身,又有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郭仲熊郭侍制他就不大肆安插私人?岳海楼还不是仅仅蔡铤的私吏,还不是一样在岚州指手划脚?王相公欲掌权柄,又何妨介意将我们铸锋堂当作利刃来使?” 王禀悠然看向幕色下的青黛远山,片晌后朝徐怀感慨说道:“在桐柏山时,你说赤扈人将造滔天大祸,我总觉得你这是杞人忧天,虽然我猜不透你到底怎么就推断出这一切,这时却又不得不承认,你所说的或许更接近残酷的事实。我现在心也大,之前没有拦着你带囚卒啸闹,就做好身败名裂的准备,确实也无需顾忌太多,也就希望你们所做的这一切,真都是为了抵挡巨祸,而不是有别的什么心机!” 徐怀并不想揣测王禀在怀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