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 徐怀将徐武碛喝退到一旁后,冷哼一声,拖一把高椅,就在议事厅门口坐下,盯着脸色阴沉、铁青不一而同的徐武富、徐仲榆、徐恒、徐忱、徐忻以及随后从大寨赶过来的徐伯松、周景等人,冷笑道, “我徐怀在桐柏山十多年痴愚笨拙,为乡人所不屑,辱我者有之,骂我者有之,爱我者护我者有之。即便到这时,我也不识得太多的道理,但就凭我亲手砍下六十颗贼寇头颅,你们这几个缩卵怂货,谁有脸嘲笑我痴、嘲笑我愚?且不说我今日乃代表巡检司而来,代表王相公、邓郎君而来,我单在鹿台寨前为徐氏斩杀歇马山贼就有十一人众,你们这几个缩卵怂货,有哪个敢说为徐氏所做之事有我这个憨货多?还他妈敢将我拒之寨外,当真以为我不敢一把火将这鸟寨烧个干净?徐武富、徐武碛、徐伯松、徐仲榆,你们拍着自己的胸脯问一问,你们他妈谁有资格对我指手划脚?徐恒、徐忻,你们两个滚他妈一边去,别个我还有兴致骂一骂,你们两孙子,别叫看得我心烦一刀剁杀你们!” 徐怀是撒泼、浑无顾忌的破口大骂,然而徐武富、徐伯松、徐仲榆、徐恒、徐忱等人脸色青一阵、白一阵,却不能反驳一句。 徐怀站起来,又一脚将结实的榆木椅“哗嚓”一声踏断,这一脚的力道之足令众人目瞠口呆。 他这时候环顾左右,看徐氏族兵差不多都聚过来,将校场挤得满满当当,说道: “我今日为什么事而来,其一,我刚才在寨前也说清楚了,乃是王禀相公、邓珪邓郎君要从徐氏征召有志者加入淮源乡营共同杀贼。愿入乡营听我号令者,兵饷、抚恤与巡检司武卒齐,每杀一贼可另得十七贯赏钱。徐氏要是有人不想当那缩卵怂货,有心加入乡营争一份功赏以养父母妻儿,随时都可以站出来,不要叫外姓人真以为徐氏一个个都跟徐忱、徐恒似的,都是缩卵怂货。你们也不要怕徐武富、徐武碛、徐伯松、徐仲榆这些家伙敢阻挠,老子今日杀得性起,不介意多拿几颗人头冒充贼寇去邀功!” 徐武富见徐怀连杀良冒功这种混帐话都敢说,真是气得一佛灭世、二佛升天。 徐怀却不管徐武富等人什么反应,继续说道: “至于我今日为什么事而来,其二就是从今日起到匪患靖平之日,我代表巡检司要征用此寨,以为袭杀白涧河东岸之贼军的立足地——而我率兵马入驻其间,徐氏照人头给足伙食外额肥鹅、肥羊肉若干;徐氏族兵也皆需听我节制、调度,不从令者,以通贼论处!”徐怀将一纸文函扔徐武富脚跟前,说道,“这是邓郎君的手令,你们遵令从事便是,但有半分迟误,仔细我狠狠收拾你!” 徐怀要是借故大闹一场,徐武富还能捏着鼻子先忍下来。 然而这厮不仅重提从徐氏征募壮勇编入乡营之事,竟然更要直接鸠占鹊巢,争取北桥寨的控制权,要徐氏族兵都听他节制。 徐武富鼻子都气歪掉了,手脚都禁不住哆嗦起来。 他盯着脚边的文函,恨得想将其捡起来一把撕成粉碎,这时候却是徐武碛将他抓住,低声说道:“家主,你们看左右……” 徐武富抬头看左右,不知道何时他们与徐怀都在最内围;外侧则是徐怀带进寨子里来的乡营武卒,唐盘、仲和、殷鹏等人恰到好处的分散在三边,都是虎视眈眈的手握住腰间佩刃盯住他,而徐武坤守在徐怀的身后;而绝大多数懵懂、还被徐怀这些浑话鼓动得有些激动的族兵,则毫无防备的挤在最外围看热闹。 看到这一幕,徐武富这一刻背脊冷汗都渗出来了。 这绝不会是巧合,这憨货要杀人夺权! “这厮可能是装痴卖傻,实暗藏杀机!”徐武碛倒吸一口凉气,压着声音跟徐武富说道。 就这么将大权交出?徐武富怎么都不甘心,眼神阴柔的盯住徐怀,一字一顿的问道:“请徐都将指教,却不知怎么一个节制、调度法?” “邓郎君手令都有写,我不识几个字,你也不识得字?”徐怀手指头在佩刀柄上轻轻叩着,阴恻恻的反问道。 徐武富将邓珪手令捡起来,看过一遍,问道:“邓郎君说诸事着徐都将便宜用事,可没有说如何节制、调度?” “你傻啊,什么叫‘便宜用事’都不能明白?”徐怀歪着脑袋盯着徐武富,“我也不妨告诉你,我开始也不明白这四字是啥子意思,邓郎君却告诉我说,这四个字的意思是,只要我觉得方便,便可以任着性子来——我这么说,徐武富你是遵令行事,还是准备来个抗令不遵啊,叫我有借口摘下你的头颅?” “……”徐武富眉头跳了两跳,有心发作,但控制不住去看徐怀轻叩刀柄的手指,不知道自己吐出一个“不”字,这杀货会不会直接拔刀相向? “家主好像是累了,”徐怀将腰间的佩刀解下来,抓在左手,环顾左右,“殷鹏,你负责带人护送家主、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