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面一直拉着?我的手腕没松开。
穿过葱绿的灌木,宽敞的河流蜿蜒曲折,延伸到前方?的山沟里。
河边的草地上, 约莫有十座用木头和稻草盖成矮房坐落。
每间房屋的屋外?都架起火炉, 围上石头,里面堆满灰烬。
炊烟袅袅, 火炉里燃着?的木头和树枝飘出淡淡的香味。
屋前架起的火炉前围着?人, 铁锅里响起咕噜的沸腾声, 米汤的香味勾人心脾。
看来这就是锖兔说的营地了。
我将眼前的景象收入眼底,垂眸看向锖兔。
锖兔只撇了一眼便移开视线, 他带着?我往营地边缘走去。
人群中?, 小孩们回过头看见了锖兔。
他们哄笑起来, 说:“没有名字的人回来了!”
大人纷纷看过来,皱起眉头骂道:“不是让你去捡柴火了吗, 柴火呢?!怎么还带回来一个吃白?饭的女人——”
坐在其中?的一名妇女睁着?眼眸,眼里涌现惊恐的神色。
“喂, 你从哪里带回来的人!在这深山里还有穿戴这么好的女人,不会是怪物变得吧?”
她这话一出口?,众人纷纷变了脸色。
孩子们捡起石头朝我们扔来,“滚出去!怪物女人!”
大人们抄起身边的器具,满脸惊恐地盯着?我。
一枚石子敲在我的额头上,传来阵阵痛感。
“姐姐才不是怪物!”
锖兔小小的身体挡在我身前,为我辩驳。
“你们不能这么对她——”
石头不仅是落在我身上,还有不少打在锖兔身上。
本是布满青紫痕迹的四肢,又多了些红痕迹。
他咬紧牙关,一声不吭地忍着?。
看到这般荒唐的景象,我算是明白?锖兔身上的伤是怎样来的了。
“还真是别具一格的欢迎仪式呢。”
我将锖兔拉到我身后,任由石头落在身上。
密密麻麻的刺痛传来,我轻笑出声,说:“是呢,我就是怪物女人,最好不要靠近我们,不然你们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话音刚落,那些人叮铃哐啷地甩下器具,连锅里的吃食都不要了,纷纷逃进?屋内,大门紧闭。
“一群胆小鬼。”
我嘲讽出声。
“抱歉……”
锖兔哑着?声音,眼角涌现泪水。
我回过头,蹲下身微微笑着?:“为什么要道歉?”
“如果不是我,姐姐就不会被他们用石头打。”
他伸出手,轻轻触碰我的额头和嘴角。
那里,被小石子划破了皮。
我将他的手攒进?手心,摇了摇头。
“锖兔,你没有错。”
“错的是丢掉了心的他们。”
我牵着?他来到河边,河面被云彩染成梦幻的粉色,雪白?的兔子从树林里跳出来,一蹦一跳来到河边饮水。
“奇怪,兔子们从来不在这边出现才对。”
锖兔不可思议地说道。
我回头看向大门紧闭的房屋,那小小的窗口?里探出一张张脸。
见我看过去,啪地一声把?窗户关上。
“大概,会杀掉它们的人都回家了吧。”
我看着?河面,清澈的河水倒映出我和他的脸庞。
锖兔微微一愣,看向兔子,“嗯……兔子也是能吃的猎物之?一。”
“就像沿着?这条河不断迁移的我们。”
平静的河面上,锖兔失落的神情被印刻在上面,伴着?漫天紫色云霞。
我猜想,他们害怕的怪物应该就是鬼。
我握着?他的手放入水中?,水面荡起微波,模糊了我们的面容。
我一点点洗净他手上的泥土,又从随身携带的袋子里拿出纸巾,浸湿了小心擦去锖兔脸上的灰。
碰到伤口?时,他抿紧唇,忍着?痛不出声,反而好奇地看着?我手里沾了水却不破的纸巾。
我见他这般顽强的模样,不由得怜惜地摸摸他的脑袋。
“你住的房子是哪个?”
锖兔指向营地边缘,对比其他木屋显得异常简陋的小房子。
那不能称之?为房子。
那是用几块木板堆成三角形,缝隙用干枯的稻草封住的“帐篷”。
我不想问锖兔为什么他会被这里的人排挤,因为一旦问出来,就等?于重新?揭一次伤疤。
“我们回家吧?”
我对他说。
锖兔呆愣地看我,咬住下唇重重点头。
“不过……”
我站起来,看向那木屋前烧着?一个个铁锅。
“咱们可不能白?白?被打。”
锖兔疑惑地抬头看我,“姐姐要干什么?”
我示意他看向铁锅,勾唇笑道:“当然是把?我们的晚餐搬回去。”
说完,我走过去,将架在火炉上的铁锅拿下来。
锅里煮着?粥,粥很稀,清汤寡水的,里面只有几片野菜叶子。
旁边的石头上放有一把?刀、一块血淋淋的肉和一捆野菜。
“锖兔,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