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晚饭后,一家五口就拿着小板凳去大广场看电影。
可能是街道办事处李大妈她们游说得力,尽管是刚放过不久的电影,大广场上还是来了不少人。
提着凳子站在远处角落里的廖家人目不转睛地盯着广场,生怕天太黑没看见人。
贺慈棉眼睛一亮,“来了,那个穿浅黄色衣服,最显眼得那个,是王书宁。”
在灰黑红三色衣服的加持下,王书宁的浅黄色棉衣就变得特别显眼。
廖母揉眼睛,“是的是的,我们赶紧坐过去,不然旁边该被别人占了。”
廖母迈开脚步,其他人紧跟其后。
刚放下板凳坐下的王家人一个转头就发现身旁有人了。
天太黑,灯在广场边上,中间也照不亮,王书宁没看清人脸。
距离六点钟还有十几分钟,廖廷崛伸手捅廖母,撇头示意她赶紧上。
廖母沉口气,脸上堆满笑容地猝然把手搭在王书宁的手臂上,“小宁,这么巧你也来看电影啊,这是你爸妈吗?”
骤然被搭上手,喊到名字的王书宁愣住,伸头眯眼看,“廖阿姨,你怎么会在这里?”
南苑距离自家挺远,就算看电影,按理不会跑到这么远的地方。
宋母见有人和小女儿说话,还谈到自己,视线不由自主地看向右手边,“小宁,他们是?”
廖母立刻凑上去,“我是廖廷鸣的母亲,我儿子在金山岛部队上当兵,他和小宁是好朋友,昨天小宁还来家里帮他送手表呢。"
宋母睁大眼,视线射向小女儿。
开始质问:“你不是说是女的,和你是同事,也在学校当老师吗?”
王书宁眼神躲闪,低眸辩解道:“我是有说是女的,可没说他在学校当老师。”
宋母皱眉回想,出门时自己问是男是女,小女儿回答是女性朋友。
自己便理所应当地以为是学校老师,可后来问工资的时候,你也没否认啊!
贺慈棉见情况不对连忙打岔:“金山岛那么远,他们两个老乡能在岛上遇到也是巧。”
廖母把板凳移到宋母旁边,“可不巧么,往上数,说不定我们两家还是一家人呢。”
王书宁傻眼,猿人时期是一家?
廖父、廖廷崛和贺慈棉嘴角抽动,这话说的,一个姓王,一个姓廖,那得多少年前才是一家人?
贺慈棉强咬住后槽牙,这关系搭的实在有点勉强。
坐在一旁的王家人看着廖家人。
小女儿好像和他们不太熟?
小妹好像呆住了?
宋母把视线从小女儿身上转移到廖母身上,弄清楚了。
托她带手表回来的是男的,京市本地人。
而且小女儿不想让自己知道。
宋母看着廖母笑着开口道:“是挺巧,她一个人在金山岛工作,我听说那里的条件有点恶劣,刚开始去的时候还担心的不行,这过年回来见她气色不错才放心。”
廖母叹气,“我儿子上半年才回来过,要不是没假期,说不定两人还能一起坐火车回来。”
两个四十多岁的中年妇女聊起天来停不下来,直到电影开始放都没结束,只是放低声音在底下悄摸摸地讲。
王书宁坐在一旁当鸵鸟,这两位妈妈从小孩子穿开裆裤一直聊到长大离开家,最后到谈到找对象结婚。
再看另一边,自家大嫂已经和廖廷鸣的嫂子开始谈论正在放映的电影。
扛枪记这部电影王书宁没看过,此刻她也看不下去了。
一个多小时过去,电影散场,宋母和廖母已经约好下次见面。
廖母临走时朝王书宁夸赞道:“这衣服做的真好看。”
廖家另外三人附和点头,“穿在小宁身上最好看。”
王书宁面色僵硬地点头把人目送走。
一回到家,宋母一屁股坐在炕上朝王书宁重重地哼了一声。
“敢骗我说是女的,分明就是个军人,还是连长。”
王书宁垂手站在一边,“我不是怕你东问西问么。”
“我是你妈,问两句怎么了。”
“当初我怎么和你说的,最好是在金山岛上找一个军人,老家在京市,逢年过节回来两家一起看,你还说没有,这不现成的么。”
“二十四岁的连长,家里条件不错,一家四口我看都不错,你是怕我拆散呢,还是你压根没看上。”
王书宁吸气,早知如此,那块手表就不应该答应送,那张卧票就不该让廖廷鸣帮忙买,找船员多排几天队,说不定也能买到。
“我没看上他。”
张秀珍嘀咕一句,“条件这么好的男的不好找,可以处着试试。”
宋母竖眼,“对,试试,我看他家人这么热情,大晚上跑这么远过来看电影,八成对你有意思,你回去后先处两天,实在不合适就分。”
王书宁把胸口的气压下去,“我对他真没意思,或许是南苑那边不放电影,他们听说我们这边放,所以就过来看,纯属巧合。”
王建军张嘴,“小妹,你自己信吗?”
王建国点头,“从头到尾廖家人就没看电影,百分之百是刻意冲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