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和刻托两大太空基地的永久性占领,这是最重要的一条,必须白纸黑字地写下来。”
他低沉的声音很平静,却再也没有一个盖亚人敢于当场顶撞他。
据说,事后有一位联合政府的高官私底下说,卡尔基的行为才让他第一次领悟到普鲁士首相俾斯麦的名言“真理的范围在大炮的射程之内”的真谛。
结束了一天的议程后,卡尔基站在5号军事基地的房间通过透明的落地窗看着芒星城的落日余晖。
盖亚星大气的折射率非常特别,由于含过浓的水分子量,“瑞利散射”效应极强,红色、橙色、金色、紫色如被油画笔触搅动融合在一起般。
晚霞绚丽华丽如玫瑰绽放,让他想起了那天和璇玑待在楼顶——
他拒绝来芒星城的原因,就是这里有太多和她的回忆了。她就在这里,虽然很远很远,几百亿分之一的渺小,但她就在这里,让他心绪不宁。
他回头看自己的房间,一张线条优美的蚕茧型的睡床,极为洁净的白色床褥和枕头,睡床可以改变睡眠的脑部磁场,这样他可沉睡一夜无梦,免得他辗转反侧。
床边上有一张变形椅子,可以变成长榻,或者带小桌的书房椅子,可以通过投射屏很多3D投射书,当然都是军事类书籍,柏拉图并不禁止,但只能自己职业范围内的书籍,这基本是他所有的家具设备了,一切永远是一股极简、冷冰冰的修道院气息。
跟生活在战舰上一样,他被人服侍着,个人空间却几乎为零。他几乎在达刹或悉达面前脱到只剩内衣,两位年轻人忙碌地帮他换衣服,悉达收起团长的礼仪制服,拿去空气干洗,柏拉图的一切都必须完美无瑕。
而到夜晚,他的侍童、近侍长和一位当值的武装扈从都会打开肥皂盒大小的睡床胶囊,从里面爆出一张简易单人床来,这样三个人挤在这个小房间内跟他一起睡觉。
军事集体制度一直是柏拉图特色,在战舰上往往也是四人一间。从出生的第一天起,就和生育中心的新生儿们一起被流水线般集体抚养,他从未有过私人生活空间,战士就是同生共死。
蜷缩在璇玑家中书房那张小折叠床上,也许是他私人空间最大的时刻……
为什么他始终忘不了和她一起生活时的感觉,他闭上眼睛就能想到回到她那间高层小公寓的感觉,当门打开,她看到他站立在她面前时,她那张俏丽的面孔上会露出多么惊喜的表情,会像孩子一样扑向他……
初恋就是这样天真,像个易碎的梦。
璇玑……以后她会尝试爱别人,和他一样。
终于拿到了!
璇玑欣喜地看着送来的请帖,她当业余嫩模的时候也参加过不少酒会,一般就是电子请帖直接发腕带,然后一扫进入花团锦簇的会场。
结果这次竟然是一张正式的纸质请帖:高洁的纯白色,压制着非常精致的橄榄枝的花纹,上面用盖亚的官方文字中英文书写,字体优雅,一切都显得那么高贵不凡。
好吧,果然是最高级的外交酒会。璇玑拿在手里,闻到了请帖上淡淡的柑橘香,她得好好准备准备,真的能够见到卡尔基吗?
作为元教信徒,柏拉图人执行最严格的阿利安饮食法,严格素食,不饮酒不抽烟,不吃奶蛋制品,某种意义上,就和醉生梦死的盖亚上流社会酒会完全隔绝了。试想下没有任何动物的肉、没有任何酒精饮料,甚至没有蛋糕牛奶制品之类,那还能叫“酒会”吗?
当然了,总有办法,尤其当盖亚的上流社会对柏拉图的贵族们无比好奇与钦慕之时。
没错,是钦慕。
四百年来,联合政府一直使用招抚柏拉图军事贵族的方式“以夷制夷”,一心给盖亚社会续命,结果使得被俘的柏拉图贵族们能轻易占领很高的社会生态位。
虽然人数并不多,但是经过漫长的四百年繁衍生息,有好事者统计盖亚上流门阀至少有一半人可以追溯到柏拉图血统,刹帝利出身的女战俘竟可嫁高官,男性也往往被高门大族招为赘婿,至少第二代都能顺利进入盖亚上流社会了。
盖亚虽说是宪法意义上人人平等的民主社会,但实际上阶级严重固化,在这种超级资本主义的体制下,反而使得盖亚上层变成柏拉图军事贵族后裔寄生的沃土。
于是,非常讽刺的场景出现,盖亚平民组成的军队在前线被柏拉图军队各种屠杀,而柏拉图的被俘军人只要变节投靠锡安城,靠战功就能轻易取得平民阶级难以企及的社会地位,几代后,甚至会出现一个相当有权势的家族,例如冯·阿本贝格家族。这等于变相承认,柏拉图人是比盖亚人更优越的种族,难怪柏拉图人即使屠杀盖亚人,芒星城里的脑残粉依然不绝。
人类天生有慕强心理,这在历史上屡见不鲜。
虽然白天的谈判在卡尔基要求盖亚人提供“人质”上陷于停滞,联合政府没法理解柏拉图人停留在公元前5世纪的脑回路,甚至连柏拉图使团的一些成员都对此不理解,柏拉图人还害怕盖亚人想打仗吗?
然而,晚上联合政府又邀请三支舰队的高级指挥官和使团高级官员参加高级酒会。那些衣着体面的高挑外交人员,以热情又谦虚的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