囚犯工在地上挣扎了一番,因为过于劳累,根本无法迅速站起。于是,他戴着的脚圈和脚圈发出刺激性的电流,刺激他的腿部神经尽快站起来。
“好疼啊!受不了了!”犯人大叫道,他的腿部经过电流刺激,仿佛失去控制般震颤着,随后会不自觉地做出站立的姿势。
“疼死我啦!”但他的腿部肌肉似乎真的彻底无力支持身体,无论如何加大电流,他只是杀猪般乱叫,却无法站立。
“停下来!”鲍尔典狱长大叫一声,冲了过去。
电击停止了,躺在地上犯人恢复了神智,他看到一个瘦高个穿着防护服的男人站在他身边,仿佛在注视他。
躺在地上的是一个面目丑陋,身材也非常怪异,四肢特别纤长,手脚带着蹼的两栖人,这是军方应对海洋星球的脑洞产物,当然最后也流落到了“科雷马59号”上。
“你还好吗?他们不应该这样对你,我以后可以改变这一切。”鲍尔的声音严肃而威严,轻轻地把囚犯从地上扶起。
“我不好……我来这里,没日没夜地在熔炉室里苦干,都忘记了时间,只见过一次季节更迭,从冰天雪地到无比闷热,他们告诉我,已经过了十五年了。”
这个回答属于一个真正的人的思想,甚至语言带着一丝优美。思想的交流拉进了彼此的距离,基因改造人的外貌变得不再那么令人反感。
“你们应该有充足的休息时间。”鲍尔慢慢地把他扶起来
“谢谢你……你看,我的皮肤在辐射之下都会发光了,真的像条金鱼一样了。”因为感激和激动,犯人的眼角流下了一串晶莹的眼泪。
“我的防护服给你吧,反正我也是无用的老头子了。”典狱长利索地把拖地套衫般的防护服脱了下来,他的左右都劝阻他,但他从来就是一个听从自己的男人。
皮肤发着微光的“鱼人”在人类眼中是丑陋的,新任的典狱长脱掉了银白色的防护服,露出一个五官极为端正的北欧裔男人的面容,银发和皱纹反而凭添了格外的成熟男性魅力,他的眼睛算不上很大,非常明亮有神,气质就像一位老战士一样,令人望而生畏。
“你就像传说中的骑士一样。”鱼人囚工感动得全身发抖,“而我只是一个贱民。出生时,基因就决定了一切。”
“无论骑士还是贱民,我们都是人。基因真的能决定一切吗?我生来是一个贵族,却满身罪孽。”
鲍尔把他扶到一旁休息去了。
“托林,托林!”
金发白肤的阿施拉俯下身唤醒了睡在单调灰暗的睡房中的他,大团长还是那么英俊,拥有春天一样宜人温暖的微笑。
穿着骑士长袍的大团长充满活力,步履轻快地走着,拉着年老的他如穿越无尽时空般又重回老的特拉夜斯特陵舍的花园游廊之中。布哈拉的花园之中百花盛开,芳香四溢,一切都笼罩在一种梦幻般的光芒之中。
“托林!托林!你终于回来了!”那些拥有天人之姿般的众骑士们也围了上来,团长们也依旧如此年轻,那种美好的感觉就仿佛停留在那天的婚礼之中,大家都对他哈哈笑起来,就跟平日里那么友爱和快乐。
他惊诧地发现,自己又变回了三十多年前的那位年轻的骑士,沐浴在青春的光彩之中。阿施拉被众人众星拱月般围绕其中,优雅地手拿一朵白色的玫瑰花,在阳光下散发着那种特殊的金色光芒,令他神摇目眩。
“不对,你们已经死了。”托林踌躇地站立着,他在梦里非常清醒,“这只是一个梦,你们在现实里已经死了。”
“是的,我们已经死了。”大团长似乎并不在意,他低头闻嗅手中的白玫瑰,没有一丝一毫忧愁之色,“但是谁又分得清梦境和现实呢?如果梦境更长,不就变成了现实了吗?”
“大团长,人生若有一种选择,我真想和你永不分离。”
“托林,你留在那个梦里,就是为了告诉伙伴们,我的歌。”他抬起来头来,终于有了些许的忧郁,“‘遗忘之墟’的海水太冷了,寒冷到除却了一切的记忆,我们像是被冰封在那里,为所有人所遗忘,只有你还记得我……”
“遗忘之墟?”他想起了这个在哀悼之岛畔的奇特的神殿建筑,举行国葬时“亡灵之舟”都几乎会在这个建筑物附近沉没,海流会带着骨灰冲向那里的海底。
“去吧!托林,为我们复仇去吧!也为了你自己!”阿施拉潇洒地把手中的白玫瑰投掷了出去,就如古代骑士投掷挑战的手套一般。
他感觉自己要被一种奇特的力量拉出这个世界,但他努力地抗拒着,不愿离开。
“不!阿施拉,你必须告诉我,是谁杀了你?”
当身形飘渺的大团长想靠近他,轻启嘴唇,想说出什么来的时候,一切都戛然而止。
他依旧是一个半老的老头,躺在发霉的湿漉漉的床上,鲍尔如释重负般叹口气,梦究竟只是梦。
但——复仇。
他终于找到了继续活下去的动力了。
“在这里闲着也是闲着,我来教你们柏拉图语吧。”
鲍尔典狱长对那些抽着闷烟的部下们故作轻松地说道,其实这个时空的极其遥远之地就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