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字什么的不过是一个代号,并不那么重要吧?”
年轻人转过头,温文尔雅一笑,像是见了多年的老朋友一样。如沐春风。
但那老人的脸色,无喜无怒,却给人一种沉闷的感觉。
就像是……暴雨欲来之前,没有一丝风的天。
“为什么?”老人问道。
“什么为什么?”年轻人似是不懂。
“苏醒多久了?”老人继续问。
“没几年。”年轻人答道。
老人垂下眼帘,语气讥讽:“曾经堂堂神庭帝主,天界天帝,如今竟投身那古仙余孽的本真教,成了教子,简直……贻笑大方。”
“曾经的人间第一,与世同君,人世之祖,竟亲手分裂出一个怪物,差点酿成弥天大祸,也挺令人捧腹。”年轻人并不恼,但说的话那叫一个阴阳怪气。
一时间,气氛剑拔弩张!
那一刻,整个瑶池,都毫无由来地动荡起来!
轰隆隆!
无论是蟠桃园,凌云台,还是万花山上,所有生灵同时感到浑身一颤!
莫名其妙生出一种极端的恐惧!
好似……大难临头!
但偏偏,却不知晓这种感觉究竟来自何处!
只感到惶惶惊恐,不知所措!
好似下一刻……便会发生什么毁灭一般的恐怖灾难一样!
但万幸的是,那种感觉仅持续了一瞬间,便消散殆尽。
但即便如此,仍让无数生灵,头皮发麻,浑身冷汗!
冥冥之中,白云之上。
一老一少,脸上那争锋相对之色,毫无预兆地消散而去。
那紧绷的,一触即发的局势,骤然一松。
天机道人深吸一口气,摇了摇头:“时隔千千万万年,你那张嘴,仍是不饶人。”
年轻人也哈哈一笑:“彼此彼此。”
然后,是死寂一般的沉默。
过了良久,天机道人方才开口:“好久不见。”
年轻人点头:“是啊,好久不见了。”
“可惜,酆都永远地葬去了。”天机道人叹道。
年轻人听罢,也是神色黯淡,良久才摆了摆手:“这是他的选择,和我们这些不愿归去的家伙不一样,他选择放手,将一切都留给来世。”
“但他的来世,也做得很好不是吗?”天机道人长长吐出一口浊气。
“是啊,很像他,但又不那么像。”年轻人点头。
“你已见过他了?”天机道人问道。
“轮回已复苏,定是他的后世觉醒了,稍微一寻,便能寻到。”年轻人继续道。
天机道人点了点头,“所以……苏醒以后,你在谋划什么?”
“哦?”年轻人好似一愣。
“以帝主之尊,潜入本真教,那不成也是因为有趣吗?”
天机道人瞥了他一眼。
年轻人这才好似恍然,挠了挠头,“倒也不是什么谋划了,只不过我的鼎……好像就在本真教里。”
他叹了口气,道:“你也知晓吧,当初兵解之时,我将所有都封入了鼎中,想着等那千千万万年后复苏,继承一切。但谁曾想,我醒了,但鼎不见了。
诸番搜寻之下,发现它似乎落入了本真教的手中,才白白跎蹉了这几年月。
否则……啧。”
年轻人的话并没有说下去。
但天机道人却知晓他下一句是什么。
——否则什么本真教,一鼎镇灭。
“找到了?”天机道人问。
“有些眉目,但还没到手。”年轻人摇了摇头。
“可。”天机道人点头:“等你寻回,便是开战之时——漫长的恩怨,也该结束了。”
“你完全恢复了?”年轻人抬起头问道:“——万万年前的伤,还有被那教首带走的一半的道行。”
“差不多了。”天机道人点了点头。
“那就好。”年轻人深深吸了一口气,“还有点时间,也让酆都的来世……再成长一些吧。”
然后,他突然话锋一转,“但还有一件事,镇元子,我需要你给我一個解释。”
天机道人好似知晓他要说什么,神色不变,静待下文。
就听那年轻人继续道:“我来到这瑶池以后发现,圣母已经死了,如今那黑暗葬海之下埋葬的是当初的古仙昂日。
而听闻我沉睡的这些年月,瑶池已开启了多次。但你没有杀他,而是任由他被昆仑镜镇封在瑶池里,究竟……想干什么?
明明只要将古仙昂日杀死,瑶池便能重铸为天界第一重天,妙处无穷。
但镇元子,这么多年,伱都没去做,你在……等什么?”
年轻人知晓,以眼前这老头儿的力量,别说他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
哪怕就是重伤的状态之下,也能轻易解决昆仑镜镇压之下的古仙昂日,夺回曾经的天界第一重天瑶池仙境。
但无数岁月里,他并没有这样做,而是放任古仙昂日和瑶池仙境僵持,纠缠。
天机道人眉头一挑:“倘若老夫说,因为有趣呢?”
“这并不好笑。”年轻人缓缓摇头。
天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