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丞相如今身居高位,也知道站队的重要性,皇上如今虽然正值壮年,却也得尽快筹谋起来,以备不时之需。 他虽有心攀上燕王府,只可惜,燕王府一点机会都不给他们留,让他投门无路,如今好不容易来了个陈宝珠,他当然不能放过。 陈宝珠看着他这副殷勤的嘴脸,心里头只觉得有些膈应,这样的讨好分明就是因着自己世子妃的身份,既如此,她便好好利用利用这个身份。 她连忙温婉笑道:“丞相这么说话当真是折煞我了。” 她说着,将薛容容推到了前面来,接着笑:“这是我认得干妹子,听闻跟你家姑娘是女学的同窗,平日里受了丞相千金不少照顾,今日我们是特意上门来感谢地。” 丞相哪里知道女学里头的事情,还当真以为是自己的女儿争气,为自己争来了世子妃的好感。 “这都是缘分。”他乐开了花,“快让人将从稚姑娘请过来。” 薛容容偷偷拉了拉陈宝珠的衣裳,对着她摇了摇头,似是不愿意见人。 陈宝珠拍了拍她的手,叫她安心。 这毕竟是薛容容的心结,只有彻底解决,才能让她继 续在女学上课,才不至于让自己毁了她的似锦前程。 彼时的薛从稚正在赏花赏树,突然听到来人叫,只觉得心烦意乱,毁掉了自己所有的好情绪,偏偏她还不敢违抗父命。 她心不甘情不愿的对着丞相欠了欠身:“爹爹。” 还没等丞相开口,她便看到了一旁的薛容容,连忙冷哼了一声,随即坐到了一边冷嘲热讽起来,好似是要把自己心里头的不满都发在薛容容的身上。 “哟!这是谁家的穷孩子,怎么还学小孩子,说不过人就找人来撑腰,都多大的人了,真不嫌丢人。”她说着,还将头给扬了起来,一副居高临下的作态。 陈宝珠的嘴角勾起了一个蔑笑,正好落在了丞相的眼里。 他这才知道,什么照顾,什么感谢,陈宝珠分明是过来要个说法的。 他连忙瞪了薛从稚一眼,小声呵斥:“怎么说话呢,赶紧见过世子妃。” “原来你就是借的世子妃的势。”薛从稚站起身来,往那边走了两步,对着陈宝珠欠了欠身,“见过世子妃。” “世子妃可要提防着这个小人,聪慧又如何,克父克母,保不齐以后还要克死谁 呢。” 她这话一出,让丞相瞪大了眼睛,一脚踹在了她的膝盖窝上。 这话分明就是在咒陈宝珠死。 薛从稚被迫跪了下来,耳边是丞相的呵斥:“你这孩子胡说什么,赶紧给世子妃赔礼道歉!” “我不!”她扭了扭身子,不觉得自己错在了哪里。 陈宝珠轻笑一声:“薛姑娘当真是率真心肠,是个不为权势的,只是为人处事,不看僧面看佛面,丞相还是得好好教教才行。” “这回的事情,我不想再发生下一次。” 她说完这些便站起身来,带着薛容容离开了丞相府。 她原本还想着好好收拾薛从稚一顿,但如今看来,丞相有心想攀上燕王府,自然会给自己这个面子,亲自解决这个麻烦。 等两人上了马车,薛容容才开了口:“宝珠姐姐,你不该替我出头的,得罪了丞相府,对你也不好。” “你不必想这些,就想着怎么把学问做好就行了,就算是是天塌下来也有我顶着呢。”陈宝珠不会叫她为难,也愿意替她承担一些。 且说等她俩一走,丞相就看着薛容容的背影出了神,总觉得是在哪里看见过,他顿了顿, 并没有多想,而是转头去教训薛从稚。 不过到了第二日,便传来了薛从稚挨了板子的事情。 只是,陈宝珠正忙着应付李家旁支的人。 “谡哥儿当真是好福气,娶了这么个标志的媳妇,以后是要享福的。”李妇紧紧的抓着陈宝珠的手,面上十分热络,叫她都有些招架不住,只能一直陪笑,“说起来,你也该唤我一声婶婶的。” “婶婶。”她连忙乖巧的唤了一声。 李妇见状,还以为她是那种没主见,又没城府的女子,只觉得她好拿捏,干脆也就挑明了自己的来意:“你们刚立府,还有许多事情等着处置,只怕也没有自己的心腹,我特意带来了几个丫鬟婆子,手脚麻利,以后也能让你们夫妇松快松快。” 等将丫鬟婆子留下,李妇便离开了他们的府邸。 陈宝珠并没有听李谡说起这远房的婶婶,还以为是个热心肠的,却在看到这些丫鬟婆子的时候,心里头才恍然大悟,这分明就是过来送眼线的,哪里是什么关心晚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