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细细思索了一圈,才在前世的记忆里得到了一星半点的线索。 原来这个镇南王的先父与当今陛下乃是异母兄弟,因着当初夺嫡略输一筹,这才与皇位失之交臂,又因着陛下迟迟没有子嗣,镇南王便生了夺位之心,认定这天下是朱家的天下,他要比李谡更有资格继位。 而梁家背后的靠山正是这个镇南王。 她一直以为圣上和皇后是想拿梁家开刀来警惕那些有异心的世代贵族,如今才算明白,这分明是要斩断镇南王的左膀右臂。 “那其中是不是有梁家的手笔?”她突然开口问道,心里头也推测着梁家还能苟延残喘几日。 李谡点点头:“不错,只是并非整个梁家。” 他凑近陈宝珠的耳畔,不知低语了些什么。 如今,李谡的身子恢复如常,赈.灾一事反倒步入了正轨,而陈宝珠也是在这时才晓得,李谡此番过来是为了彻查吉安郡的郡守贪污一事,却不曾想撞到了饥荒。 赵靳已经同上头申请了赈.灾粮,却也不知是被人劫持还是国库真得空虚,赈.灾粮运到吉安郡的时候不过寥寥半车,也不过够两日的量。 一时间,几 日面面相觑,根本不知如何是好。 “先施粥吧。”陈宝珠不愿意看到外头的百姓再饿肚子,“外头已经森森白骨,晚施粥一日便会多些白骨,咱们大可先少量,最起码让他们能有东西果腹。” 李谡对此却摇摇头:“户部这些粮食支撑不了几日,倘若吃没了只会让百姓心生怨怼,保不齐还会引发暴乱,我们不能冒险。” 陈宝珠不懂政事,却也记得前世因着没有粮食,百姓纷纷成了流寇,烧杀抢掠,易子而食,如人间地狱。 “我从家中带了些金银,或许可以解一时之困。”她踌躇着开口。 她带了些傍身的银子,为得就是不时之需,如今看来只能是先拿出来,再另行定夺。 赵靳和李谡却在听到这件事情的时候,纷纷噤了声。 如今这个节骨眼,即便有银子也未必能够解决什么问题,粮价高涨,便是金山银山也不过转瞬即空,除非让那些商户主动的将粮食给交出来。 可现在谁都是要保命的。 最起码吉安郡的商户绝对不会将粮食给交出来。 赵靳犹豫了片刻:“你先将你的那些银子收起来,至于粮食,还是从别的郡守调 动比较合适。” “我已经派了侍卫过去看过,想从别的郡守买粮食都是问题,更别说是调动了。”李谡摇头否定了这个想法。 一时间,三人又陷入了犹豫。 且说薛容容知道自己现如今能在客栈吃饱穿暖都是因着陈宝珠几日的善心,眼下看着他们一筹莫展,心里头也是有些担心的,思索了片刻,忍不住站了出来:“我先前看到隔壁商户的掌柜因着得了一个郡守写的牌匾而洋洋得意,你们是京城来的大官,应该要比那些人的牌匾更有用。” 几人闻言,也都纷纷反映了过来。 这些商户在饥荒里头已经挣够了银子,如今除了保命,更重要的还是要光耀门楣,既如此,那倘若又圣上亲赐的牌匾,那必然是能够不花分毫就将那些粮食给运过来的。 “容容,你这脑子未免安太灵了些,若是你能入朝为官,一定要比那些男儿都要强。”陈宝珠毫不吝啬自己的夸奖,她同时也相信,只要自己给予她足够的信心,自然是能够化解这些的。 既然有了方向,李谡和赵靳便立刻去做了。 而章太医就在这时候匆匆跑了过来,气喘吁吁:“薛 姑娘,你娘不成了!” 从前些日子开始,众人便晓得薛母的身子是一日差过一日,眼瞅着就是弥留之际,偏偏不愿意让薛容容伤心,便一直没有主动提起,如今章太医这般说,那必然是真的不成了。 薛容容撒开腿就往自己阿娘的屋子里跑。 等陈宝珠赶到的时候,薛母已经咽了气。 她伸手揉了揉薛容容的头发,温声安慰:“容容,你想哭便哭出来吧,你阿娘肯定也不希望你身上背负太多。” “不!”薛容容红着眼眶,硬是强撑着一滴眼泪都没有掉,“原先我只是没了阿爹,还能够同阿娘撒娇,可如今连阿娘也没了,没人再庇护着我,我更不能哭了。” 说完这些,她转过身,跪在陈宝珠的脚下:“宝珠姐姐,我知道你为人心善,只求你再帮我一次,让我阿娘能够入土为安,我日后一定当牛做马的报答你。” 即便是她不说,陈宝珠也会去做。 只是等将薛母下葬以后,京都城反而又闹出了事情,镇南王入京养病,梁家分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