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那毕竟是……那毕竟是沈澄回的魂灯。”顾榭干巴巴的解释。
“人都死了,就让它去该去的地方,顾榭,别为了别人把自己框住。”
顾榭不明白师尊是什么意思,什么叫为了别人把自己框住,他想不明白,隐约觉得师尊自从醒来后就有了些不同。
不止师尊,就连他自己都有了很大的不同。
顾榭垂下头,低声道:“弟子明白。”
回到问月山,顾榭如往常一样与莫问桥打了个招呼就要告退,莫问桥喊住了他:“等等。”
顾榭顿住身形,深吸一口气,转身:“师尊还有何事?”
“过来。”莫问桥朝他招招手。
顾榭心里疑惑,却还是听话地走过去,站在师尊面前,师尊比他高一些,他垂下头便只能看到师尊的脖颈,被衣服遮住了一大半。
他清楚自己对师尊存不敬之心,只扫了一眼便不敢再看。
莫问桥的声音清清冷冷:“抬头。”
顾榭先是抬眼瞄了一下莫问桥,对方正看着他,与他偷偷瞥过去的视线撞在一起。
顾榭的瞳孔微不可察地颤了颤。
莫问桥没有在意他偷瞄自己的眼睛,他抬起手撸了一把顾榭扎的歪歪扭扭的头发,再一把扯下发带。
乌黑的长发散落,倾泻如墨,顾榭眼里透着一茫然。
他今天穿了一身白,记忆中的顾榭很少穿白色,他偏爱深色,性格乖顺,看着总比同龄人少了几分少年气。
“坐到这来。”莫问桥拉着他坐下,不知从哪里摸出一把梳子。
“……!”
顾榭仰起头,莫问桥就站在他身后,他的后脑勺靠着莫问桥的胸口,入目是对方光洁白皙的下巴,下巴下面精致的喉结随着对方说话的声音一动一动。
他下意识地咽了口口水。
“头低下去。”
顾榭感觉到头顶一阵冰凉的触感,对方微微用力按他的脑袋,让他目视前方。
顾榭喃喃:“师尊是要……”
自从他长大后,师尊便没有再为他梳过发,这是他的师弟才有的待遇。
师弟不在了,是不是师尊愿意将他当成自己的徒弟,像别人的师尊一样对自己的徒弟好。
顾榭心里有很多疑问,他什么也没问,怕自己一旦开口,所有美好的假象就会被打破。
现在这样就很好,师尊不再对他视而不见,遇到了会一起回问月山,甚至还会主动帮他扎头发,就像一对普通的师徒。
这就是他一直想要的。
莫问桥早就看他一头乱毛不顺眼,他拿着寒玉梳一点一点梳开顾榭的头发,细长的手指在顾榭的头皮间穿梭,顾榭感觉到头皮炸裂出密密麻麻的酥麻感。
从头皮一路蔓延至心头。
师尊怎么那么……
顾榭耳朵红了个彻底,他看不到莫问桥的动作,目光无焦距地盯着前方,头上的触感更加明显,每一次细微的感觉都被他尽数捕捉。
师尊动作轻柔,指腹柔软,偶尔会碰到他脸颊边的皮肤,带起一阵细微的痒意。
师尊的手很好看的,白的像玉,没有一点瑕疵,又细又长,那双手从他十多岁时就常常在他的梦里出现,他闭眼都能还原出那双手上的全部细节,在梦里或温柔或热情地抚摸他难以启齿的隐秘欲.望。
他将梦境和现实分的很清,他清楚地知道现实中的师尊永远都不会那样抚慰他,所以每次梦醒都会失落很久,分外厌弃自己。
一边怪自己亵渎了高高在上的师尊,一边心里又期待着下一次梦境。
而现在他梦寐以求的手在触碰他,他梦寐以求的人就站在他身后,他的每一次呼吸都能闻到师尊身上清列的冷香,只要稍微往后就能紧紧挨着他,不留一丝缝隙。
顾榭的手里搅着自己的一缕发丝,越搅越紧。
等梳好了头发,莫问桥拿起刚刚扯下来的蓝色发带,让顾榭拿在手里。
顾榭乖乖接好,端坐着任由莫问桥动作,他心中有杂念,身体僵的动都不敢动。
莫问桥却神色如常,他对自家徒弟脑子里那些绮念毫无所觉,有条不紊地将眼前的发丝一缕一缕捞进自己手里,剩下的最后一缕竟捞不动。
那一缕头发被顾榭紧紧抓在手里,莫问桥拍了拍顾榭的手想让他松开,顾榭不知怎么的整个人弹了一下,反应剧烈。
莫问桥好不容易理好的头发从手里四散而去,重新落在顾榭雪白的衣领上。
“我吓到你了?”莫问桥安抚似的摸摸顾榭的头顶,低声问。
参清仙尊的声音总是透着一些清冷疏离,给人一种难以靠近的感觉,顾榭此时却觉得那声音像是掺了烈火,一下子将他烧起来。
他脸颊滚烫,莫名有一种干坏事被抓包了的感觉,师尊若是知道他那些大逆不道的梦,怕是再也不会像现在这样靠他那么近。
想到这,顾榭垂下了眸,纤长浓密的睫毛恹恹的耸拉着:“没有,师尊继续吧。”
他不敢再乱想,放空了大脑,不让自己去注意身后的人。
莫问桥察觉到顾榭如坐针毡心神不宁的样子,这次快了很多,将乌黑的长发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