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哲安冷笑了好几声,笑声挤满了狭小的地下室,等笑够了,他的眼睛里冒出如利器般的凶光,狠狠踹了一脚铁笼,笼子晃了晃,发出难听又刺耳的声响。
莫问桥安安稳稳地坐在笼子里,不受半点影响,半抬的眼眸微微带点轻蔑。
顾哲安的脸色青了青,脸上狰狞的疤痕使他显得更加面目可憎。
过了半晌,他关了地下室的灯,离开前锁住了门。地下室里没有任何一点光亮,伸手不见五指。
莫问桥在自己的口袋里摸了摸,手机果然已经被顾哲安拿走,他又推了推铁笼,除了在手腕上留下一道淤青之外,没有任何作用。
纯黑的环境容易让人失去时间概念,变得焦虑,恐慌。
莫问桥深呼吸让自己静下心来,坐在地上闭上眼睛保存体力,地下室里安静的可怕,唯一的感官就只剩下头上和腕上细微的疼痛。
他在心里默默数着时间,一秒一秒的数。
顾哲安似乎是真的不想让他好过,既没有给他水和食物,也没有再下来过。
笼子不大,躺下的时候必须蜷缩起来,稍微动一动就容易撞到栏杆。
迷迷糊糊的过了一天,莫问桥在睡梦中被饿醒,晃了晃铁笼。
“有人吗?”他大声喊。
“顾哲安——”
……
没有任何回应。
顾哲安的目的是把顾榭引过来,顾榭发现他不见了一定会来找他,他现在只要在这里等着顾榭的到来就行。
只是挨饿的感觉实在不好受,莫问桥揉了揉自己的肚子,整个人像一颗焉了的大白菜。
不知道过了多久,莫问桥的脑子转的越来越慢,连数时间都觉得费劲,他躺在笼子里,手指轻轻敲着地面,这一点点的声响安抚着他的神经。
莫问桥的眼睛渐渐适应了黑暗,但看的还不够清楚,他漫无目的地描摹着这个房间里的一切景象,给自己找一点事做。
他睡得断断续续,因为分不清时间,偶尔还会被头上的伤疼醒,醒一会儿睡一会儿,睡一会儿醒一会儿。
……
顾榭怎么还不来……
“砰啪——”
楼上忽然传来一阵声响。
莫问桥饿糊涂的脑袋瞬间清醒,靠着铁笼的支撑艰难的坐起来。
过了没一会儿,门开了。
骤然亮起的灯光刺痛了莫问桥的眼睛,眼睛里溢出生理性的泪水,视线变得模糊。
隐隐约约看到门口熟悉的身影。
“莫问桥!”
顾榭看到笼子里的莫问桥,悬着的心终于落下了地,紧接着又是铺天盖地的恐慌。
他扑到笼子前,看到莫问桥的嘴角牵起一抹无力的笑,声音轻到仿佛随时要飘散在风中:“你怎么才来啊……”
一滴眼泪从顾榭的眼角落下来,他的脸上没有表情,开锁的动作微微颤抖,怼了好久才把钥匙怼进去。
开了门,顾榭钻进这个自己曾经恐惧到极致的笼子,蹲下来,将莫问桥搂进自己的怀里。
莫问桥感觉到自己的肩膀上落下了一滴小水滴,轻轻地叹了口气,有气无力地拍拍顾榭的后背:“怎么还哭了?”
顾榭的声音微微发着抖:“……我还以为你跑了。”
莫问桥怔了怔,然后轻轻笑了起来,摸摸顾榭的脑袋。
*
再醒来时是在医院的病床上,他的手上挂着盐水,头上的伤也被细细的包扎过。
顾榭就坐在他的旁边,见他醒了端起床头柜上的粥,粥还冒着热气:“吃点东西,你两天没有进食了。”
顾榭说着扶他起来,在他身后放了个靠枕。莫问桥饿的肚子已经没有了知觉,他愣愣地接受顾榭的投喂,等一碗粥全都进了他的肚子之后,开口问道:“顾哲安怎么样了?”
顾榭淡淡地回答:“在监狱。”
顾哲安面对谁都克制不了自己的本性,戚乐棠回家后他像从前对付顾榭那样对付戚乐棠。
对爸爸的美好幻想轰然崩塌,戚乐棠也不是省油的灯,直接和顾哲安拿刀互砍,最后趁着对方受伤逃了出去。
他扔掉了手机,怕顾哲安在他身上装跟踪器,什么东西都没带,衣服全换新的,连夜逃回了老家。
戚乐棠跑了,顾哲安就把目标又放在了顾榭身上。
吃了再怎么样也只是退而求其次,顾哲安真正满意的只有顾榭。
他知道突然把顾榭抓回来顾榭也会像戚乐棠一样反抗逃脱,想要控制顾榭就必须先控制他最在意的人。
好在顾榭没有失去理智,他及时报警,在警察的帮助下找回了莫问桥。
“戚乐棠回去了?”莫问桥有些惊讶。
他和罗问柏居然没有在一起。
“嗯,”顾榭似乎不满他一醒来就提别人,含含糊糊地带过这个话题,“医生说你没什么大事,好好休息几天就行,明天就能出院。”
“还要等到明天?”莫问桥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