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晋寰眉宇狠拧,竟一时无法抽出自己的手!
从没有任何一个人,能够给他这么强烈的压迫感!
“俏儿打我,是天经地义,是我欠她的。她就是拿把刀子,往我心窝上捅,把我千刀万剐,我都心甘情愿忍受。”
沈惊觉桃花眸微眯,手心渐渐收力,令谢晋寰感到痛感加剧,“可你算什么东西,岂敢动我。
我看在俏儿的面子上,留下来听你说两句,你不要得寸进尺,以为我可以任你打压。”
他猛地一抬手,谢晋寰整个人被掀开,往后趔趄了好几步,后背重重撞在了墙壁上。
只这一下,谢晋寰就品出来了。
他跟沈惊觉的身手,根本不是一个量级,他根本不是他的对手!
“呵呵……呵呵呵……”
谢晋寰倚靠着墙,阴鸷的笑声与他精致白皙的脸庞格格不入,“原来,你还没对俏俏死心啊,你还想跟我斗?你斗得过我?”
“谢晋寰,我从未想过和你斗。如果你真的爱俏儿,我不会阻止你,我不会阻止任何人,给她爱。”
因为他不曾给过她,完整的爱。
如果别人可以,他情愿放手。
“但你是什么样的人,我一清二楚。我会一直盯着你,只要你有一点不轨之心,我绝不会放过你。”
沈惊觉眼底迸射出凌厉慑人的寒芒,“谢晋寰,你永远,都在我的射程范围之内。”
说完,他转身满身桀骜地离开,重重摔上了门。
“沈惊觉……连你自己都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你还想跟我争俏俏?”
谢晋寰推了推金丝眼镜,本该属于天使的惊艳眉目却掣动着比恶魔还阴鸷的光芒。
突然他暴怒地吼了一声,一拳将消防栓的玻璃门砸得稀碎!
“沈惊觉,跟我抢女人的代价……就是坠入地狱!”
……
霍如熙一直站在医院门外等着沈惊觉,烟抽了一支又一支。
看到好兄弟面无血色地走出大门,霍如熙丢下烟蒂用足尖碾灭,满目忧忡地唤他名字:
“阿觉!”
可沈惊觉就像与整个世界相连的信号中断了一样,失神地从霍如熙面前走过,沉默地坐上了车。
霍如熙心里的担心又重了一重。
豪车向观潮庄园驶去。
“那个别墅,韩羡说已经正式贴了封条,进行拍卖了,不少人争相竞价。”
霍如熙压低声音向他汇报情况,“那别墅里所有的东西韩羡也都已经整理完毕,有一些你母亲的照片,韩羡都打包给你带回观潮庄园了。
其他的,他全都扔到垃圾站,粉碎处理,不会再有任何痕迹。
阿觉?阿觉?你有在听我说话吗?”
“如熙,我不回观潮,我想去看爷爷……我想爷爷了。”
最后一个字音,沈惊觉的嗓音已经哽咽得不成样子。
霍如熙错愕地看向他,心口一震!
不知何时,沈惊觉已经星眸通红,泪流满面,挺括的双肩颤栗不止。
他竟然哭了。
他们认识二十年了,他母亲的葬礼上这男人都没落一滴泪。
为了唐俏儿,他竟然哭成了泪人。
*
唐樾从盛京回到了阅棠苑。
原本她是想去医院陪着唐俏儿的,可现在的他情绪很不稳定,他怕自己的负面情绪会被小妹看穿。
于是,他躲在自家的酒窖里,一瓶接着一瓶地喝闷酒。
“妈妈。”
唐樾轻轻摇晃红酒杯,泛红的眸底满是伤感,“对不起,我没能守护好小妹,让她……被人欺负了。
妈妈,你告诉我,我该怎么才能帮小妹一把?我该怎么才能让她真正得到幸福呢?”
就在这时,酒窖的门缓缓地开了。
唐樾眯起微醺的眸望过去,心脏骤然一缩,悸动得那样剧烈。
柳随风斜倚着墙,双臂交错在胸前,就那么笑盈盈地与他对望。
像极了他。
唐樾甚至情不自禁地,差点就叫出了那个埋葬在心间尘封太久的名字。
“一个人喝酒多没意思啊,我陪你啊,大表哥?”柳随风眸光幽邃,一步步走到他身边坐下。
唐樾瞬也不瞬地盯着他,喉结发颤着滚动。
“喝这么多?伤肝的。”
柳随风叹息了一声,兀自拿过一只酒杯倒上酒,“不过我知道你心情不好,那就喝吧。过后我给你开点儿护肝的药,记得按时服用哦。年纪大了,要注意保养啊。
还没结婚呢,别把身体搞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