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场的气氛很凝肃,一方面是五军营将士的虚弱,一方面是被人骑在头上拉屎,要不是周元硬着头皮靠宋武找回场子,今天恐怕危险了。
周元对着人群中的熊阔海挥了挥手,表示没事了,刚才要不是看到这厮,他也不敢赌宋武会来。
但熊阔海毕竟是聪明人,和周元也共事这么久了,该有的默契自然是有的。
而目前针对五军营,最先要解决的是,士气问题。
“四百多年前,我大晋太祖皇帝携三百村民起义,征战十余年,最终鼎定江山。”
“其中最骁勇善战的一支军队,组建成了京营五军营。”
“人们都说,五军营是开国之师,天下无敌,可镇守江山,可开疆拓土。”
“而今,却成了人人皆可欺辱的废物。”
一众将士低下了头,咬着牙沉默不语,关于这一点,他们难以反驳。
周元道:“然历史车轮浩浩荡荡,千秋功罪,也非当代可评。”
“我不想史书上留下一句话,五军营兴盛于大晋开国,衰亡于大晋四百年。若真是那般,你们便遗臭万年了。”
他一边说话,一边走到了木建的高台上。
拿起了熄灭的火把,缓缓道:“所谓千秋功罪…你们是犯了罪,但至少陛下给了你们重来的机会。”
“如何重来?只有立功!”
“唯有立功!才能洗清你们犯过的罪!才能让你们重新挺起胸膛做人!才能让你们真正被尊重!”
“包括你们的家人,你们的父母儿女。”
“否则,你们也包括他们,都会被指着鼻子骂叛军。”
“当兵一辈子,钱没有,功劳没有,背着一身的罪,拖垮了家人,受天下唾骂,被万世鄙夷,这就是你们想要的?”
“有没有个带把的,给老子站出来,说上一句啊!”
狂风呼啸,正午的阳光刺破了乌云。
一个壮汉站了起来,咬牙吼道:“请大都督为我等做主!我等不想遗臭万年!”
陆陆续续的,一个个五军营将士都站了起来,纷纷吼出了声。
周元这才将火把点燃。
他大手一挥,整个校场都安静了下来。
内力加持,声音传遍天地。
“从今日起,我就是这里的主人,我将彻底打碎五军营从前的规则和建制,重新分排人员,制定严苛的训练计划,把你们彻底改造。”
“任何人胆敢阳奉阴违不执行,任何人完成不了制定的目标,都会被淘汰。”
“淘汰的意思是,开除军籍,滚出五军营,带着骂名过一辈子!”
“五军营也再没有所谓的小团体,再没有关系远近亲疏之别,我要你们成为一个整体。”
“饭,我给你们吃饱!我保证你们比任何一支军队都吃得好!吃得饱!”
“而你们要保证的是,把你们的血性给我拿出来!谁他妈以后还敢来五军营校场耀武扬威,你们就必须把他的头砍下来!”
“做不做得到!”
数万五军营将士,齐声大吼,一个个双眼充血,猛喘粗气。
而这时,七八两马车也疾驰而来,停在了校场之外。
乔柴青从马车上走下来,高呼道:“周伯爷!您要的二百万两银子,我给你送来了!”
周元看向五军营将士,大吼道:“听到了吗!老子给你们找的钱!让你们吃饭!让你们的家人也吃饭!”
“左掖副都督何在!”
“末将在!”
一个中年人大步走了出来,半跪而下。
周元道:“愣着做什么,派三十个人去抬银子!直接抬到台上来!”
“末将…遵命!”
左掖副都督的声音都在颤抖,他很清楚这一笔钱对诸位将士来说,意味着什么。
三十个人很快被叫了出来,抬着沉重的箱子,一步一步走过来。
他们很饿,但此刻却是牟足了劲,每一个沉重的脚步,都像是踩在众人的心上。
一个个五军营将士看着这一幕,不禁呼吸急促。
箱子打开,白花花的银子在阳光下闪着光芒。
周元大声道:“把队伍排好!给老子上来领军饷!一人十两!”
大晋的军饷并不高,开国的时候,待遇最高的京营,每个士兵一年有十八两银。
如今京营待遇依旧最高,却只有可怜的四两银子,这一口气十两发到手上,足够缓解大多数兵丁的压力了。
毕竟宁侯已经被抓进去了,那些债务肯定是不必还了,而已经被骗走的钱,都进了国库当然也拿不回来。
周元把乔柴青叫了过来,沉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