庚沉默着,想说一些激烈的话,但面前毕竟是长辈,他硬是忍住了。
但一切都被邓博尺看在眼里,他拍了拍曲少庚的肩膀,道:“我不想你懂我这一套,武将还是纯粹些好,否则大晋就真完了。”
“同时啊,当今圣君确实不同于先帝,陛下更务实一些,更敏锐而理智,乃是罕见的明君。”
“否则你哪有机会去浙江捡个便宜,起复津门啊。”
曲少庚道:“叔父,晚辈这次来,是发现了一个问题。”
“关于宣府那边的守军,最近正在收缩,并且大量购粮,似乎要…”
邓博尺摆手道:“明义,我们好就没聚了,还谈什么公务。”
“况且宣府也不归你管,你是津门总督,便守好你自己的门户,沈州都丢了,津门便是最后的屏障了。”
曲少庚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叔父,我担心神京内会有变故,最近京营和宣府都不对劲…”
邓博尺打断道:“明义!你是武将!这些事文官可以掺和,武将不行,明白吗!吃了饭便回津门吧,你以为你的行踪足够保密,却不知这神京到处都是眼睛,早把你盯死了。”
曲少庚站了起来,目光灼灼,沉声道:“叔父,你也知道,晚辈字明义,明义者,知晓家国大义,岂能知情不报,隐瞒君上!”
“无论是千刀万剐,还是刀山火海,这皇宫,我曲少庚去定了!”
他一摔筷子,直接走出了府门。
邓博尺眉头紧皱,忽而又笑了起来,摇头道:“铮铮铁骨,怪不得能与北蒙相抗。”
曲少庚没有喝酒,他戒酒很多年了。
他确定自己是清醒的,所以他才来见这位内阁次辅,然而他很失望,对方似乎早已忘了家国大义,只剩下为官之道了。
只是曲少庚还没有走到皇宫,几个游玩在街头的闺阁女子,便嘻嘻哈哈走来。
其中一个女子经过曲少庚身边时,压着声音说道:“内廷司女卫传陛下口谕,命你即刻回津门,预防东虏动兵,莫要过问神京之事。”
说话的同时,她已经将腰牌从袖中拿出,给曲少庚看了一眼,又忽而收了进去。
这一套动作行云流水,又隐秘之极,把曲少庚都看愣住了。
他站在街头,看着歌舞升平的神京夜色,不禁陷入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