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会结束之后,周元就赶紧跑了,一刻也待不下去。
但熊大人似乎兴致很高,嚷嚷着要请周元吃饭,硬拉着他到了天香楼,并叫了一大桌好酒好菜。
周元都有些疑惑,忍不住道:“我说熊大人,你怎么突然变得这么阔绰了?在我的印象中,你可是一毛不拔啊!”
熊阔海正色道:“周大人这是什么话,对朋友义气也不行吗!咱们边吃边说。”
周元点头道:“我正好有事要问你,关于景王,你知道多少?”
熊阔海愣了一下,随即皱眉道:“知道很多,也知道很少。”
“怎么解释?”
熊阔海道:“景王是先帝的第六子,从小就进入太学宫读书,拜曲授源为师,可谓天资卓绝,据说七岁便能作诗。”
“他不专注于一道,而是数道皆通,诗词歌赋、史书经义、人文民俗,都有很深的造诣,深得先帝喜欢。”
“但是他却不干正事,喜欢听戏,喜欢骑马射箭,还修习武艺,最终也不被众臣看好。”
“先帝在位时,大皇子、二皇子、八皇子、十一皇子,都有希望晋升太子之位,唯独六皇子,无论各党提起,也只是一叹可惜。”
周元皱眉道:“当初政变之时,他处于什么立场?”
熊阔海摆手道:“屁的立场,当今陛下上位,闹了多少大事出来,但六皇子却远在金陵,秦淮河上夜夜笙歌呢。”
“就因为这一点,多少老臣都不待见他。”
周元道:“景王的母亲是谁?”
“德妃。”
熊阔海道:“所以他叫陈德嘛,德妃贤惠,只是死的早了些。”
周元心中微微一凛,当即道:“我要景王这些年所有的资料,包括他去过什么地方,见过什么人,我都要。”
熊罗海想了想,才道:“关于他的资料并不多,毕竟他不在政治旋涡中心,关心他做了什么事的人自然也不多。”
周元笑了笑,道:“但你也说了,你知道很多,也知道很少,后面那一句有讲究的吧?”
“唉…知道很多,但那些事都不重要。”
说到这里,熊阔海眯眼道:“但一个皇子,一个颇有天资的皇子,生活难道真的这么单纯吗?除了玩耍就是玩耍,喜欢热闹喜欢女人,仅此而已吗?”
“所以我认为,我不知道的事,应该也很多。”
周元道:“景王担任过什么职位吗?”
熊阔海摇头道:“从来没有,他懒,不喜欢做官。”
他拿起一只鸡腿啃了起来,又喝了一口酒,才摆了摆手。
“别猜了。”
熊阔海苦笑道:“说实话你真没必要怀疑景王有什么坏心思,这个人对权力没有兴趣的。”
“人们对他的印象依旧还是那个风雅王爷,喜欢诗词,和士子打交道,当然也心善,经常资助贫苦人家,帮助朝廷筹集赠灾粮食等。”
“在金陵为官的时候,我是见过他一次的,他看到受灾的难民,那是打心眼里同情和难受,眼眶里翻涌的泪水,可是装不出来的。”
周元疑惑道:“仗义疏财?他很有钱吗?”
熊阔海道:“很有钱,他连内帑都不领的,在西北有矿,交给晋商大理的,每年赚几十万两银子呢。”
周元点了点头,道:“不说那些了,记得把他的情报给我就行。”
“是是是!”
熊阔海来了精神,眨眼笑道:“该说说正事了。”
周元道:“还有正事?”
“当然,天大的事。”
熊阔海搓了搓手,举起酒杯道:“周大人,今日可真是让我大开眼界啊,家妻在旁,红颜知己也在旁,然而两人撞见了,非但没有撕破脸皮,反而和平相处,情同姐妹,一起站出来为你说话。”
“这到底是怎么做到的?周大人,你的御妻之术恐怕已经炉火纯青了吧,别只顾着自己享福啊,你也教教我。”
周元听懵了,感情你所说的正事,是他妈这个啊?
不过说起这个,周元也很是奇怪,蒹葭竟然不生气,反而还很照顾我,真是没想到。
家有贤妻啊!
“熊大人,咱们都是朝廷命官,如今大晋危如累卵,你怎么能想这种事呢?”
“你应该报效祖国,把脑子都用在正事上,以后这种下流问题不许问我,我心中只有国家。”
熊阔海差点没被气死,无奈道:“我的周大人哎,你说我这一桌子酒菜,都不能撬开你的金口嘛,快点传授几招啊!”
周元喝了一口酒,道:“罢了,看你这么诚心的份上,我就教你几招。”
熊阔海连忙道:“周大人请讲,我洗耳恭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