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说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大皇子冷眼看着在场的每一个人。

孙氏还从未见过，自己的夫君如此震怒的样子。

即便是当初被二皇子压制，即便曾经被圣上收回职权，他都从未暴露过自己的情绪。

今日竟为了一个女人……

玲月被吓哭了，一时也说不出什么。孙氏如实相告，“臣妾方才和乐善乡君在布置糕点，玲月气呼呼的冲了过来，看样子似乎是乡君得罪了她，乡君想哄玲月，两个人到凉亭上去了，之后……之后臣妾便离开了……谁知道竟然出了事……”

大皇子一步一步走到玲月面前。

纵使心智不全，还是能感受到对方的怒意，此刻的玲月，竟被吓得止住了眼泪。

“你把她推下去的？”

“不是。”玲月慌忙辩解，她不懂为何阻挡自己运势的人没了，自己的运势还没来，大皇兄似乎更生气了，“我还没来得及动手呢……是她自己跳下去的！”

“嘴里没一句实话。”大皇子猛然抓起玲月的手腕，“要是不说实话，这只手你别想要了。”

大皇子这模样，就连在一旁的孙氏看了都害怕，更遑论心智不全的玲月。

畏惧之下，她什么都说了。

“大皇兄，你别生气，玲月说，玲月都说！今日有一个帮我捡风筝的小厮跟我说……我运势不好，母后之所以不理我，是因为有人取代了我的位置，只要把那个人除掉了，母后和大皇兄……你们全部都会喜欢我的……所以就……但是大皇兄，但我真的没推她，我真的没推她啊！是她自己往下跳的！”

“是吗？”大皇子显然没有在意玲月最后的那几句话，“那你倒是说说看，是谁身边的小厮呢？”

“那个小厮看着眼生，玲月怎会知道是谁呢……”

大皇子放开了玲月的手，“当真不知道？”

“不知道，不知道，玲月真的不知道……”玲月使劲的摇着头，原以为她的辩解，大皇兄会听进去，谁知道——

从来不轻易打女人的大皇子，竟然扬起了手，“啪”的一声，大掌掴向了玲月的脸！

大皇子手劲儿大，玲月瘦小，一下子就被打得跌倒在地，恰巧头磕到了桌角，鲜血直流。

“满口胡言乱语，心狠手辣！今日就算打死你也不为过……”

玲月哪里还管大皇子说什么，疼得直哭，“好疼！好疼！大皇兄居然为了一个贱人打我？什么乐善乡君，她就是一个夺人所爱的贱人！”

“你叫谁贱人？”大皇子怒意未消，他将玲月从地上拉起来，扬起手还想打第二个耳光。

“够了！”

在一旁沉默的孙氏，终于忍不住了。

她将玲月拉到自己身后，含着泪大声质问，“夫君，你当真要为了一个外人，打死玲月吗？”

“她在你心目中，就那么重要吗？”

孙氏这辈子，对大皇子从来都是百依百顺，从来没有像今日这般失控过。

放在心里的疑惑，今日终于问出了口。

而她也清楚的看到，无论遇到什么事情都不慌不乱的沈霆宣，他的眼神里，第一次出现了闪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