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寂的死火山之下,是不断滚动着的岩浆烈焰。汤姆的皮肤之下,是异常活跃的真皮组织——这是变形的前兆,他即将在安德莉亚面前显露他真正的模样。
在显现纹路的前一刻,他止住了怒火。
正如安德莉亚了解他,他也了解安德莉亚。安德莉亚不屑于虚与委蛇,她这样的态度与质问,恰恰说明她没有背叛。
汤姆的愤怒停歇,理智重新控制了他的大脑。
“当然不,安德莉亚。”汤姆走近安德莉亚,伸出手,替她梳理额边因没留意而散落的一缕黑发,然后在她的耳畔轻语,“不过,你应当给我一个解释。”
“解释?”
安德莉亚拨开汤姆的手,正视汤姆,半带讽刺地说:“真是我的荣幸,伟大的Lord Voldemort竟然纡尊降贵地向我讨要一个解释,而不是继续他那一套想当然的论调。”
安德莉亚的尖刻反而让汤姆愈加冷静,他开始思考这一切为何会发生。明明最开始,是他在质问安德莉亚。最后,却成了安德莉亚在嘲讽他。
——永远不要试图和一个女人讲道理,尤其是当她处于情绪化的时候。
汤姆神色莫测地抽动了下嘴角,决定先示软,他说:“安德莉亚,是我的错,我不该对你发脾气。”
紧接着,汤姆又强调:“安德莉亚,你还是应当给我一个解释。你是怀特庄园的女主人,只要你想,没有人可以离开这里。他们离开了,这意味着,有你的默许。”
确实如此。隆巴顿夫妇的离开,是安德莉亚默许的——她对囚牢的门做了点小改动。但如果真如汤姆所言,是谣言与欺骗,就不会有人冒着这么大的风险来救走隆巴顿夫妇。
汤姆得知隆巴顿夫妇离开后,会质问她。到时候,她会先声夺人,佯装愤怒地诉说自己的良苦用心。
她想得很好,然而,面对汤姆的质问,她被情绪牵引着,失去冷静,真情实感地被刺痛了。
汤姆愤怒的程度比她想得深刻许多,他将情绪表露于外,与他一贯的做法不相符合。汤姆质问的背后是不信任,在他们经历这么多后,汤姆不应该认为她还会背叛。
冷静过后的安德莉亚说:“我没有放了隆巴顿夫妇,我只是在他们的牢房做了点小改动,他们夫妇的囚牢要比其他人的更容易打破,我总是有些疑心……”
“这是件无伤大雅的小事——隆巴顿夫妇没有魔杖,根本不能突破囚牢。”安德莉亚说,“如果……没有人特意来到地牢救人的话。”
“我本打算万圣节之后重新加固牢房,然而,就在最后一天,所有纯血家族来到怀特庄园庆祝晚宴的这一天,有人救走了隆巴顿夫妇。”
“这说明,我的怀疑是正确的——汤姆,这意味着什么?”安德莉亚似是而非地问道。她将汤姆的关注点,移到了另一个上面。
在纯血家族齐聚一堂的时候,有人救走了隆巴顿夫妇,并且,这个人知道地牢的位置——这意味着,纯血家族,或者说,食死徒中,有内鬼。
汤姆明白了关节所在,他扫视着周围一圈的食死徒,目光森冷,语气阴沉而缓慢:“这意味着,所有的宾客当中,有凤凰社的内奸——我亲爱的朋友们。”
在场所有人被汤姆森然的语气震慑住,额头流下细密的汗珠。赫斯珀低着头,抱着大脚板,手紧紧抓着他厚实的皮毛。大脚板在赫斯珀的怀里,一动不动,听着她不断加速的心跳。
……
赫斯珀坐在花园中的石凳上,周围已经被她施了魔法。她警惕地看着四周,直到一个熟悉的影子出现,不安才消散。
一只黑色猎犬在夜色的遮掩下,穿过低矮的灌木丛,进入花园之内。他一进来,就变成了一个披着黑色皮毛斗篷的男人。
男人皮肤苍白,异常英俊,目光深邃,眉峰凌厉,眼角透露着高傲。这个拥有典型布莱克美貌、略有些阴沉的男人,就是沃尔布加的长子,小天狼星·布莱克。
“西里斯,你……”赫斯珀噌的一下站起来,顾不得自己的仪态。西里斯朝着赫斯珀大步走去,他没说话,而是用力地抱住赫斯珀,好像要把她按在自己的怀里。
“赫斯珀,我到了地牢,看见了弗兰克他们。我破坏了弗兰克和爱丽丝的门锁,可却怎么也打不开其他的。”西里斯的声音微微颤抖,含着愧疚与自责。
“该死……我本可以救下他们全部人的,可费比安他们的门锁怎么也打不开,等到食死徒快来了,我也没打开。”
“我想和食死徒打一场,费比安他们坚决地要我们先走。我眼睁睁看着费比安他们被关在牢房里,却一点办法都没有,这感觉糟糕透了!”
“西里斯,费比安说得没错,这里是食死徒的大本营,能救出弗兰克和爱丽丝已经不错了。”赫斯珀轻轻地拍着西里斯的背,说道,“……我们会救出其他人的。”
“迟早会。”
西里斯深呼了一口气,他站直了身体,愤懑的情绪被安抚住。他捏了捏赫斯珀的脸,露出一抹浅淡的笑容。
“是,没错。我也相信,赫斯珀。”西里斯的语气里充满坚定,眼里闪烁着光芒,“迟早有一天,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