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媚儿已经死了。

这一点，赵无疆很清楚的知道。

在以前前往幽都再次回到大夏王朝所在的秘境中，他曾见过废墟之中，柳媚儿一家人的尸体。

当时柳风将姐姐柳媚儿护在身下，而柳青青倒在不远处。

所以在大屏幕的早间新闻上见到柳媚儿时，才会让赵无疆恍惚，一个本死去的人，又是怎么来到这里的？

是幻觉？是世界产生了bug？是有人设局想要对他出手？那幕后之人又是谁？

他想不到会是谁。

他如今也想不到，透过窗户看到的柳媚儿，是真的，是活生生的人。

“我能进去看看吗？”赵无疆回眸看了一眼中年署员。

中年署员点了点头，将手按在门上，门自动打开，他扬了扬下巴，示意赵无疆进去。

赵无疆走进小房间，脚步陡然变得有些沉重，在当初大夏王朝崩塌之际，他带不走所有人，所以对于那些死去的人，他之前内心是有愧疚的。

可后来他想明白了一切，之后心魔也死去，他自然也就没有愧疚，如今的沉重，只是想到过往的逝去和分离，而感到的悲痛。

柳媚儿没有抬起头，感受到有人进屋的动静，蜷缩在角落，抱着双腿，埋着头，瑟瑟发抖，粉红的衣裙和厚实的小袄上沾染的血渍已经黯淡。

“柳媚儿。”赵无疆走近几步，但没有走得太近，生怕吓到如今惊魂未定的柳媚儿，同时他心中没由来得自嘲一笑，因为他突然联想到等下柳媚儿扬起脑袋时，脸上没有五官的恐怖场景。

那就真的是一场噩梦了。

听到陌生的世界中，有人在唤自己的名字，声音那般温和又熟悉，柳媚儿茫然抬起了头，被泥水沾染的脸颊上，都是泪痕。

赵无疆看到这张脸颊，突然一笑，笑造化弄人迷惑世人。

柳媚儿看到熟悉的脸颊，神色一怔，泪水瞬间夺眶而出，哭腔让声音都变形：

“赵大人...”

柳媚儿哇一声哭出声来，扑了过来。

赵无疆深吸口气，他在这一瞬，仔仔细细观察过柳媚儿的一切举止神态乃至气息，并悄然动用道术查看柳媚儿的魂魄。

这是货真价实的，是他初入大夏王朝时所见的后宫二品昭仪柳媚儿。

赵无疆轻柔接住柳媚儿，将其抱在怀中，柳媚儿不断抽泣，死死抱住他，越抱越紧，生怕他消失一般。

他吐了口气，柔声道：

“对不起...”

站在门口凝视屋内的中年署员摇了摇头，女子被抓之前自称本宫，疯疯癫癫的，如今又喊自己丈夫赵大人，看来依旧没有清醒。

他其实从赵无疆进入治安署问询柳媚儿时，就注意到了赵无疆，温和谦逊，但身上有掩饰不住的疲惫，应该是生活中经常遇到糟心的事。

现在见到这场景，他大概是明白了，赵无疆疲惫的来源是有个精神异常的妻子。

但他依旧有疑惑，这目前只是表象，真相是什么，尤其赵无疆为什么隔了这么久才来，难道不应该是柳媚儿失踪之后一两个小时候就报警吗？

中年署员的身旁还站了三位署员，都是他之前知会女同志叫来的增援，他要好好盘问盘问赵无疆。

“赵无疆，你有必要解答一下，昨天下午到今天上午，你人在何处，为什么没有保护好你的妻子，没有来寻找她？”中年署员站在门口，神色严肃。

“赵大人，他们，他们...”柳媚儿抽泣着，她想说这些人好奇怪，这个世界好奇怪，几乎都是她不认识的东西，全是她从未见过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