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瞒昭姬,一个月前你我立下赌约的时候,我就在想,究竟怎么样才能取胜。”
“我毕竟是个研习不久的初学者,在词藻堆砌和经义典故这一块,肯定是说不上有多擅长的,此乃缺漏之处。”
“故而若想取胜,必须得取长补短,我便先行构设了这样一个故事,然后再用你教我的东西,把这个故事写出来,也就是你看到的这篇诗文了。”
蔡琰闻言,欣然点头。
满是惊叹的赞许道:“子脩果真聪敏过人,用足以打动人,令人深思深省的故事,来弥补在词藻堆砌上的不足,此亦是一门大学问!”
经过曹昂这么一番解释。
蔡琰有八成以上,相信了曹昂是凭借自己的本事做出来的。
主要是因为当下文坛主流的风格,是强调词藻优美,抒发内心志向。
重写景抒情,而轻叙事论事。
只要有点水平的文学家,一般都不会擅长写这种叙事诗文。
而没有水平的,那也写不出这种东西,故而大概率是曹昂亲手所作。
“怎么样,昭姬姑娘,这篇《孔雀东南飞》可还入得了你的眼,咱们之间的赌约又该怎么算?”
……
被曹昂这么一提醒。
蔡琰才想起来,这篇诗文的质量好坏,关乎到自己与曹昂之间,所建立的赌约胜负所属。
以蔡昭姬的品性。
好就是好,坏就是坏。
而且在文学一道上,她更是不可能闭着眼睛说瞎话,故而在沉默了几秒钟后,蔡琰便重重的点头。
“岂止能入我眼,这篇诗文中所讲述的故事,足以打动心弦,其跌宕起伏之间,更是令人心神牵动。”
“而且最为难得的一点,便是你在诗文中,对几个主要人物的刻写,当真是肖然生动,栩栩如生。”
“便是将这篇诗文给府中任何一人诵读,都能在通读之后,想象出刘、焦二人,以及他们各自的母亲是个什么模样,有个什么样的性子。”
“以我之见,此诗足以评为上上等,乃是当今之世难得一见的佳品,子脩能作出此等文章,在诗文一道上恐怕已经有几分功力了!”
蔡琰毫不吝啬的,给出了一个完全正面的高度评价。
最后又两手轻轻抬起。
做了一个摊开的姿势。
“之前你我曾经有言,我若是输了赌约,不仅往后需要继续教导你各种经义诗文,还需要答应你一个要求。”
“你有什么想让我做的,或者说要我应允什么,不妨就此直言!”
蔡琰愿赌服输。
而见此情形。
曹昂当即露出些许笑容。
接着眨了眨眼睛,将早已想好的条件说了出来。
“我要昭姬做的事情很简单,那就是从明日开始,你不可再如往常一般,一直待在你这小院之中。”
“也需要和府中其他人多来往走动一番,哪怕只是交谈个三言两语。”
……
话音刚落。
蔡琰顿时为之一愣。
她还真没想到,曹昂所提的要,求居然会是让自己扩大人际交往圈。
这……
“子脩,我记得我应该和你说过的,其实我待在院落之中并不孤僻,也不觉得寂寥,不需要这样的。”
然而曹昂只是轻巧的笑了笑。
并未作答。
显然是坚持刚才的意思。
见此情形,蔡琰只能愿赌服输,有些无奈的点了点头。
“那便依你之言,自明日开始,我会每隔几日,抽出一些时间,和府上蝉儿她们来往走动一下。”
听到蔡琰确切的应答声。
曹昂这才放下心来。
他之所以提出这样一个要求,原因很简单,就是为了打破蔡昭姬的金身。
如果让昭姬继续待在这僻静的后院中,自顾自的沉溺于自己的天地里,那他什么时候才能撞破昭姬的心墙呢?
反正左右也提不了什么过分的要求,不可能占得了什么大便宜。
那还不如借这个机会,让昭姬从围墙里面出来,主动破了她的金身。
只要多和她人接触一阵,想必应该会越发柔软才对。
……
言定了此事之后。
二人又静坐了一阵。
蔡琰突然想起来什么,赶忙拿过桌案上摆放的一卷竹简,然后指着篇章中的片段,向曹昂询问道。
“子脩,这刘兰芝和焦仲卿的故事,是确有其事还是你一心编纂之?”
曹昂先是摇了摇头。
稍稍斟酌了一下言语后。
接着缓声答道:“这两个人或许是不存在的,但天下间绝对不乏背负了如此命运的人,只是他们不叫刘兰芝,也不叫焦仲卿罢了。”
蔡琰顿时沉默以对。
整个人怔在了当场。
半晌过后。
方才摇头感叹道。
“大汉朝以孝治天下,父母之命,兄长之言,又岂能轻易违抗?”
“家世相匹,富贵相般,门当户对,这同样是如金似铁啊!”
“诚如子脩所言,这天下间或许本就有不知多少人,深陷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