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谋划杀我?”
“什么意思,谁要谋害本宫,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虽然表现的颇为镇定。
但在曹昂的细微观察下,还是能发现何太后缩在裙袖中的手,正在微微的颤抖着。
原本还灿若桃李的面色,突然间变得有些惨白起来,额头上也似乎有冷汗冒出。
这并不奇怪。
换是谁听说有人要杀自己,恐怕都没法镇定得住吧,尤其是在很多事情已经有预兆的情况下。
曹昂理了理思路,接着语调沉稳的说道:“前些日子,并州牧董卓召集群臣,公然表明要废除当今天子,另立陈留王为帝。”
“一旦陛下失去了帝位,您的太后自然也就当不了了,母子二人双双失去了倚为凭仗的身份。”
“您说这是不是在谋杀啊?”
何太后刹那间瞳孔微缩。
浑身似有汗毛倒竖。
只觉得一阵寒风从四面八方吹来,让她如同站在冰窟里,掉了一地的鸡皮疙瘩。
不由的打了个寒颤。
如果事实真如曹昂所说的一般。
那毫无疑问,儿子退位之时,就是他们母子死期将至之日。
没有任何一位篡逆权臣,能够放任退位之君安然活在世上。
只有将血统性、法理性最高的刘辩杀死,董卓扶持上去的傀儡才能够坐的安稳,坐的长久。
……
“他敢!”
何太后忍不住发出一声低吼。
“我儿乃先帝嫡子,更是其亲口选定的继任天子,董卓不过一小小外臣,有何资格与脸面,竟敢妄言废立之事!”
“满朝文武理应都心向汉室,对如此篡逆之辈,卢尚书、袁太傅他们难道就没有一点反应吗?”
她的情绪开始激动起来了。
原本还佯装古井无波的神情,此刻是彻底绷不住了。
儿子当了皇帝,自己多年媳妇熬成婆,眼看着就能母凭子贵,下半生尽享荣华。
却突然有人跳出来,说是要废除她儿子的帝位,废了她的太后之位,然后再把他们母子二人送上黄泉路。
这样的事情,试问有谁能接受?
眼看太后越来越激动,嗓门也跟着大了起来。
曹昂赶忙比了个静音的手势,示意音量放低一些。
虽然那些宫人已经离开了百步之远,但也不能掉以轻心。
稍稍安抚了一下太后之后,曹昂又继续讲述了起来。
“董卓自是篡逆之辈,可他携大军而来,兵威甚重,城中各方莫能与之争锋。”
“虽然执金吾丁原,尚书卢植等人出面强烈反对,并对其破口大骂,但作用也只不过是将此事暂且搁置。”
“而就在前两日,董卓成功策反了丁原手底下的大将,双方的均衡之势已被打破。”
“我看要不了几天,董卓就会重开朝宴,再次提起废除当今天子,另立陈留王为帝的事情,到时候恐怕无人能够阻止董卓之凶威。”
随着曹昂的不断叙述。
何太后听的是心里拔凉。
说来嘲讽。
若非今日无意中撞见了进宫来游玩的曹昂,并且自己机敏的想到问一问他是如何进宫的,恐怕现在还一头雾水的蒙在鼓里。
真要等刀架到脖子上的时候,怕是才会反应过来吧?
何太后一颗心是越沉越下,厚重的绝望感仿佛从四面升腾而起,将她包裹在其中。
乱世之中,以武力称王。
自己的兄长死了,原先的那些旧部就没法进行指挥,一盘散沙之下,肯定是无法抗衡董卓的。
偏偏这西凉蛮子兵多将广,洛阳城中无人能对其进行制裁,像尚书卢植这样的人物跳出来一個少一个。
等反抗势力彻底消失之后。
儿子被赶下帝位就已成定局。
到时候等待他们母子俩的只有死亡这一个结局。
也就是说,从现在开始,自己就已经进入生命倒计时了?
何太后不想死!
她才三十多岁,还有几十年的大好时光,可以悠哉悠哉的享受人间繁华。
但凡有一丝挣扎求生的希望,她都不想放弃!
更何况还要搭上自己的儿子,这岂能容忍啊?
可偏偏世间之事有时候就是这么残忍,让人充满无力感,明知前方等待自己的就是万丈深渊,却依旧无法停止脚步,只能朝前奔去。
这种局面之下,又有谁有能力,同时又愿意帮助她的呢?
何太后转动目光,望见了一旁的曹昂,突然神思飞转起来,眼里有了一丝希冀的光芒。
……
“小郎君可有何搭救本宫与陛下的法子?倘若能援手一二,本宫日后必有重谢!”
何太后还是忍不住向曹昂抛出了求援信号,尽管她不知道自己的想法是不是正确的。
“太后何出此言?”
“董卓重兵把守,便是插翅也难飞,我父亲不过一小小的中郎将,我本人可是连官身都没有,如何有能耐将您救出去啊?”
曹昂故作推卸。
然而何太后却只是笑了笑。
“你把本宫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