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一件事他们说法一致,那就是苏温言是最后一个被救下车的。
但俞亦舟不知道倒数第二个获救的是叶子忱。
苏温言:“人体是一种很奇怪的东西,在危急关头,肾上腺素大量分泌,会让伤者感觉不到疼痛,大脑亦会在激素的影响下做出错误的判断,认知发生紊乱,记忆出现混淆,在经历重大事故之后,许多人会丧失事故发生瞬间的记忆,这其实是人体的一种自我保护。”
他看着对方:“那个男生永远会记得,在充满血腥味的狭窄的大巴车里,敬爱的师长对救援队说出的一句‘先救学生’,那一瞬间他或许忘记了身体的痛苦,内心的那份敬重在激烈的心跳中升级为更加强烈的感情,让他误以为自己爱上了那个老师。”
“我们不应该因此而对他过分苛责,你说对吗?”
苏温言微微笑着,苍白的面容一如既往的平和。
俞亦舟抿住唇。
有时候他真的不能理解,为什么苏老师能永远保持温柔善良。
明明在事故中受伤最重的是他自己。
他却要设身处地地为了一个学生着想,为他种种不礼貌的行为开脱。
俞亦舟心里五味杂陈,他捧着手机打字,敲了又删,删了又敲,最后憋出三个字来:“那你呢?”
“嗯?”苏温言不解地眨眨眼,“我怎么了?”
“你这么心疼学生,谁又来心疼你?”
苏温言笑了,他单手托腮,歪着脑袋看他:“不是还有我的小保姆吗?你说是不是,小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