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是将手机扣了过去,没有给顾舟发任何消息,他站起身来,从冰吧里拿出前两天没喝完的伏特加,倒进杯中。
冰镇过的酒很冷,但喝下去时,却有着灼烧般的热度,身体似乎因此而回暖了一些,他再度把杯子蓄满,坐在桌前怔然出神。
忽然,卧室门自己开了一条缝,傅沉抬起眼,就见有道鬼鬼祟祟的身影从门缝里挤进来,肉垫踩在地上,几乎不发出声响,它径直走到主人面前,抬头看了看桌上的酒杯。
“傅重,”傅沉叫了狗的名字,“深更半夜的你不睡觉吗,一定要盯着我吗?”
边牧绕着他转了一圈,索性在他脚边蹲下,大有赖着不走的架势。
傅沉叹口气,摸了摸狗的脑袋:“我睡不着。”
他做噩梦惊醒之后很难睡着,除非借助药物,或者是酒,因为上辈子药物依赖太严重,重生之后他就不再服用任何助眠类药物了,改为喝酒,微醺的感觉会让那些不断闪现的画面停止播放,让他暂时从痛苦之中摆脱出来。
可他的狗不喜欢他喝酒。
只要他把酒打开,傅重就会进来阻止,这狗精得很,甚至会开他的门,进来也不叫,就这么蹲在旁边看他,用眼神告诉他“你不该喝酒”。
这样的眼神实在太有杀伤力,也太像个人,偏偏他又清楚地知道它只是条狗,不能以人类的标准要求它,不忍心把它赶出去。
傅沉低头看它,觉得宠物太聪明可能也不是一件好事。
终于他败下阵来,把杯子里的酒喝完,剩下的放回冰吧:“好吧,睡觉。”
两杯酒还不足以让他感到任何醉意,他不知道自己能不能睡着,但在狗的监督下,还是只能躺回床上,尝试酝酿睡意。
傅重在他床边来回走了几步,忽然窜上床,整条狗扑在了他身上。
傅沉被它压得直皱眉,低声道:“你知道自己的分量吗?”
边牧冲他眨了眨眼,就地一滚,从他身上滚下去,趴在了他旁边。
傅沉摸了摸它柔软的毛,感受着狗身上的温度,心底挥之不去的寒意渐渐被这温度驱散,心绪重新平和下来。
这条狗是他从小奶狗时期开始养大的,今年两岁,在重生前,它一直陪伴了他无数个日日夜夜,失去顾舟之后,狗成了他唯一的精神寄托。
他看着它长大、成年、步入壮年,又老去,从两个月大接回家里,到十五岁寿终正寝。偶尔,他也会带着它去顾舟墓前看看,边牧很通人性,它好像明白墓里埋的是什么人,从来不叫不闹,甚至会流露出悲伤的眼神。
他还记得狗去世的那一天,一早起来行为就很异常,不停在他脚边围着他转,发出呜呜咽咽的叫声。
傅重很少叫,唯独那天叫个不停,他以为狗生病了,准备带它去医院看看,谁料狗却拒绝出门,只趴在院子里的草地上喘气。
当时傅沉就有所预感,果不其然,两个小时之后,边牧突然冲着天空像狼一样嚎叫,随后闭上眼,再不动了。
后来他才反应过来,原来那天狗不停冲他叫,蹭他的腿,是想向他表达“我不能继续陪你了,我要走了,今后你一个人要好好的”。
前世他送走了顾舟,又送走了狗,他已经不记得最后那段时光他是怎么度过的,如果让他说出自己的死因,可能是滥用精神类药物引发的呼吸衰竭。
傅沉慢慢地呼出一口气,侧过身来,抱住了身边的狗。
*
第二天傅沉没去公司。
上午十点四十,他被助理的电话吵醒。
睁眼的同时,傅沉偏头看了一眼,狗不在,估计是嫌他起得晚,下楼自己遛自己去了,他拿起手机,接了电话:“喂?”
“傅总,”助理的声音透着些许为难,“那个……您确定跟顾先生约的时间是十点半吗?”
傅沉坐起身来:“确定,怎么?”
“我已经在这按了十分钟门铃了,没人开门,”助理说,“顾先生是不是还没起啊?要不您给他打个电话?”
作者有话要说:顾舟:zzzZ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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