鸡愣愣地盯着小孩,好半晌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啊?”
首先,夜黑风高,它被一个小孩堵在鸡棚里问它能不能织秋裤这一点就很诡异。
其次,什么是秋裤?
凌渺看着这只鸡,盯着自己半天也给不出一个准信儿,语气又冷了几分。
“能织,还是不能织?”
“能!能能能!”
鸡虽然不知道什么是秋裤,但为了活下去,还是赶紧一口应下。
小孩眨了眨眼,“真能织?”
鸡急匆匆道:“真能织!我以前还真跟一个老奶奶学过怎么织毛线!你让我给你织!保准能给你织得漂漂亮亮的!”
“好。”
凌渺点着头,眼睛都亮了,“如果你能织秋裤,那你就有资格当我的朋友!”
鸡又愣住了:给你当朋友的门槛这么低的吗?
凌渺低头看了一眼自己芥子袋中的鸡,扔了几个下品灵石去鸡棚一旁的桌上,转头看向那只鸡。
“走啊,愣着干什么?”
鸡懵了半秒,赶紧跟上,“哦哦好!”
这个小孩诡异得很,只好先顺着她,后面再找机会偷偷溜走吧。
凌渺出来已经有段时间了,又偶遇了会织布的鸡,她便带着新朋友,先回了那间院子。
初步探查过后,这附近似乎真的只是一些寻常人家,看起来并没有危险。
回了院子,凌渺先去隔着窗看了一眼主屋中的林夏。
隔着纱窗,她看见里面的人正盘腿坐在床上,闭着眼睛打坐,神情已然不似走火入魔时那般痛苦,看来她成功了,现在林夏正在尝试着控制住体内的灵气。
凌渺满意地点了点头,去其他屋子转了一圈,搜刮了几卷毛线和棒针拿去给新交的鸡朋友。
凌渺蹲去鸡面前,“能织出秋裤,当朋友,织不出秋裤,喏,看那边。”
鸡顺着凌渺的手指头望过去,小孩指着的,居然是厨房里,正在灶台上咕噜咕噜煮着的一锅鸡!
它一个激灵。
旺财听到凌渺这么说,又把狐狸头从小布包里钻出来,一边挂在小孩的肩膀上流眼泪,一边发出‘叽叽叽叽’的笑声。
鸡:“……”
这个小孩怎么这么吓人……她果然,是一个魔鬼吧……
但幸好,它真的是一只会织布的鸡!
鸡两只翅膀抓着棒针,目测了一下凌渺的身高,在心里骂了句‘呸!短腿小豆苗’,便开始为她织传说中的秋裤。
凌渺见那只鸡居然真的织得有模有样的,觉得新奇,就搬了个小板凳在它对面坐下,托着下巴看它织布。
厨房里的锅咕嘟咕嘟地煮着,不时飘出肉香味,还有鸡给她织秋裤,场面一时间十分温馨。
过了一会儿,凌渺盘算了一下时间,跑进厨房往锅里放了点孜然,便端着她的食物走了出来,准备边吃边看。
小孩刚走出厨房,旁边的主屋传来动静,似乎是有人站起来走动的声音。
凌渺眼中一喜,赶紧小跑着过去,一脚踹开房门,跨了进去。
“林师兄,你现在感觉怎么样啊?体内的气息控制住了没有哇!”
应该不需要她来手刃了他了吧!
站在屋内的林夏,随着凌渺发出的动静,目光落去她身上。
他此时脸上和唇都苍白着,但已经没有了方才的狼狈,看得出他已经自己处理过了。
此时,他俊俏的脸上带着虚弱,从前那副桀骜不羁荡然无存,现在乍一眼看上去,活脱脱就是一个病弱美男。
“控制住了。”
林夏朝着凌渺点头致意,“这次真的谢谢你了。”
凌渺松了一口气,放下心来。
二人又对视了片刻。
“……”
小孩见林夏道完谢以后,就没了后文,脸上变换了一副复杂的神情,她怪异地盯了林夏半晌,见对方还是迟迟不说话,干脆主动出击。
小孩给了林夏一个大大的笑脸。
“啊?林师兄?这就没了?你就只准备用嘴巴谢我啊?”
林夏一愣,他才刚从鬼门关走了一遭回来,一时间还有些在状况外。
他愣愣地看着凌渺,见小孩的目光,一直不断地往他的腰间瞟,他顺着小孩的视线,愣愣地低下头,看见了自己腰间的芥子袋。
“……”
死去的记忆突然‘轰’地一声攻进他的脑海,炸得五颜六色。
林夏只觉得一阵眩晕,呼吸都有些不稳。
什么!这种时候还要坚持抢劫吗!这个小孩!她是真的有将抢劫当成一生的事业啊!他哭死!
他捂着额头,无力地摸去腰间,把自己的芥子袋取了下来,又解开了禁制,然后直接把芥子袋递到小孩的面前。
“拿吧,拿去吧,随便拿。”
“哎哎,好嘞!”
小孩从锅腾出一只手来,接过林夏的芥子袋,“我还煮了鸡,你要不要一起吃啊。”
林夏又愣了一下,但紧接着,他的视线又被其他的东西吸引。
他头又低了一些,视线看去了小孩的脚边,“鸡?”
小孩的脚边,此时站着一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