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在做猪血丸子,另外一边的土灶上也没停着。
一大块的猪板油被切成小块,放入黑铁锅中,再按量倒入大半碗清水。
用大火慢慢熬至锅内水份全部蒸发完,等出油后继续熬,这时底下的火势要控制着,要是火太大了这油就熬不成雪白了,必须是小火慢熬。
期间要多翻动几次,原本一大坨的猪板油在锅内慢慢变小,一直熬到锅内的油渣变成金黄色。
小馋鬼们先前还围在猪血丸子那,闹着大人说他们也要做。
可这个年纪的娃,哪儿能真静下心做这些。
说是要做,其实本质就是想玩的更多。
若是城里的家长可能还觉得是锻炼孩子动手的机会,可打小在村里长大的孩子,下水摸鱼上树掏蛋,从小最不缺的就是动手的机会。
家长这会儿可不惯着,嫌弃的挥手赶他们快走。
这许家的猪比往常用粮食喂养长大的猪,味道还要好上许多,想来这猪血丸子的口感也肯定不错。
有些婶子甚至在用猪血和(huo)豆腐的时候,直接用手揪个小坨,尝了尝味道。
这一尝就知道,做成的猪血丸子定然是非常好吃的。
本来这生猪血就是可以直接吃的,梅城还有用辣椒蒜子等凉拌生猪血的菜呢,只是后来大家伙越来越讲究了,说是这生猪血里头不太干净,年轻一代又不太能吃的惯,这道菜才出现的少了。
按老一辈的说法,这自家养的猪,凉拌的猪血味道一点都不腥,口感就跟吃冰冰凉凉的果冻一样。
这既然买不到猪肉,那猪血丸子可是不能浪费半点的。
小馋鬼们得不到捣乱的机会,闻到熬猪油的到香味,一窝蜂的跑了过来,叽叽喳喳的问熬猪油的男人。
“叔叔,还要多久才好伐?”
“叔叔叔叔,我要吃油渣子。”
“叔叔我也要吃……”
几个小娃娃七嘴八舌的喊叔叔,又围着这灶边打转,男人怕油会溅到他们不安全,喊他们离灶远一点。
从锅里捞出几块搁在旁边的不锈钢盆上,用手抓着盐巴撒在油渣上,递过去。
“拿去拿去,等冷一点了再吃,不然烫嘴巴。”
几个小家伙得了吃的,一个盘子愣是四五双手从不同的地方端着,挪着小步子去檐廊下的小板凳那。几个人团结协作的不像是在端盘子,更像是在做什么了不得的大事。
刚出锅的油渣子,等稍微冷一点了,放在嘴里吃起来酥脆无比,而且带着油渣的独特口感。
不过吃一两个还好,吃多了便油腻的慌。
这油渣子除了能直接吃,用辣椒炒着吃口感也是一绝,酥脆的油渣会变得软嫩几分。
许轻知学着小孩站在灶边。
熬猪油的叔叔笑她:“咋了,你也馋嘴了?”
嘴上是这么说,但手上的动作已经用漏勺从里头捞了几个油渣出来,搁在旁边的小碗里头,“拿去吃。”
“谢谢文哥。”许轻知欣喜的接过来。
她喊人叫哥,毕竟她也这个年纪了,哪儿有什么脸皮跟小孩一样喊人叔叔啊。
以前许轻知还有点不习惯,毕竟从小被教导看到年纪大的男人女人,不认识的便叫叔叔阿姨。
直到高三那年,许轻知坐公交给人让座,那个奶奶带着个小娃娃,让小娃娃喊:“谢谢阿姨。”
许轻知当时愣了一下,怎么她就变成阿姨了。
整个大学更是对‘阿姨’这个称呼脱敏的过程,直到出社会后,她已经彻底接受被小娃娃喊阿姨,而自己本来对三四十岁的人喊阿姨叔叔的认知,自动变成了喊人哥姐。
这油渣口感酥脆,许轻知端着碗吃了一个,大黄就摇着尾巴过来了,乖乖的蹲坐在她面前。
许轻知用手递着油渣过去喂它。
大黄伸长脖子凑过来闻了闻,一屁股又坐回去,亮晶晶的眼神总看她一下,又看地上一下,示意她丢地上。
这手上的东西它还不吃。
许轻知往它面前一扔,大黄立马舔进嘴里,都不带嚼一下,一口就咽了下去。
吃完一个,圆溜溜的眼珠子更亮了,尾巴左右有节奏的摇摆着,直勾勾的盯着许轻知手里的碗。
许轻知自己吃一个,又喂它一个。
想再喂就没得多得了,碗里已经空了。
直到一大锅的猪油渣被捞了出来,熬好的猪油这会儿还是偏棕黄的颜色。猪油用大圆勺往不锈钢盆里舀,油正热乎着,大人不放心的嘱咐小孩不要往那边去。
许轻知也不嫌腻,又吃了几个油渣,这才去把猪肉分装好,骑着三轮车嘟嘟嘟出门,去镇上寄快递了。
最近家里没有卖菜,寄快递就只能自己去镇上了。
分装好的猪肉用生鲜快递寄给京都的朋友,还有从灵气空间里连土一起挖出来的小雪松,也一并快递给濒危植物保护基地。
四株小雪松从指甲大小的嫩茎已经养成了小树苗大小。
寄完快递之后,她跟交接的负责人发了快递单号和树苗拍照。
对方许是太忙了,没有立马回复,她把手机揣回手机里,开着三轮车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