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杨泰的了解,这孩子名叫李铁柱,今年七岁,是前边李庄的人。
家中还有一个母亲,只是母亲开春的时候生病了,如今一直卧病在床。
父亲去岁服兵役,去北境打仗,不幸战死了。
今天这孩子是来这片山林中挖野菜的,碰巧看到了在树林中歇息的杨泰三人。
原本李铁柱是准备绕开这里的,毕竟树林中的三人都是陌生人。
好巧不巧,赵轩偷偷将半块饼子扔到了一旁的草丛中被李铁柱看到了。
孩子眼馋那半块饼子,于是就一直在远处等着,后来见三人一直没有要走的意思,李铁柱担心饼子在那里被老鼠什么的拉走了,就猫腰慢慢爬到了那草丛中准备去捡那半块饼子。
听到李铁柱的话,赵轩脸色一红,自己嫌弃丢掉的饼子,竟然在李铁柱眼中成为了珍馐美食。
赵轩为自己浪费粮食的行径感到脸红,同时也很可怜这对母子。
杨泰本来就准备去前面那处庄子看看,如今刚好遇到了李铁柱,他父亲还参加了去岁对胡人的反击战,因此杨泰便跟着李铁柱一起去了前面的李庄。
既然是北境死去的军中袍泽的后人,杨泰便想去他家看看能不能帮上一点忙。
李铁柱不是空着手来得,远处还有他挖野菜用的小篮子,杨泰让赵轩帮忙提着,对此赵轩自然无话可说。
李铁柱兴许是第一次坐马车,因此坐在马车内,李铁柱不时看看这里,望望那里。
手中还拿着那块从嘴中吐出来的饴糖。
先前在树林中,杨泰又提醒李铁柱将那饴糖吃了。
李铁柱依言而行,只是刚放入嘴中,李铁柱眼睛立马眯了起来,然后直接将嘴中的饴糖吐到了手中。
赵轩本来还想问李铁柱是不是不喜欢吃糖。
结果李铁柱吐出来糖后,一脸兴奋的对三人说道:“好甜,我要拿回去给我娘尝尝。”
李铁柱懂事的让人心疼。
可惜杨泰就这么一块糖了,不然肯定都会一股脑塞给他。
赵轩也是眼睛一红,阮三直接将脸扭了过去。
李庄距离这里不足二里地,坐马车一会功夫就到了。
李庄的人看到一辆陌生的马车停靠在李铁柱家门口很是诧异,纷纷探头观望。
见到李铁柱跟着两名衣着光鲜的年轻人从马车里下来,很是疑惑。
只是见当头那位气度不凡,一看就不是普通人,因此众人虽然好奇,不过也没人第一个上前询问。
李铁柱的家是三间茅草屋,外面用篱笆围了一圈。
只不过有两间屋顶漏了一个大洞,篱笆也是倒了一半。
李铁柱很是开心地跑在前面,嘴中喊道:“娘,娘,我遇到了三个大善人……”
杨泰三人跟在李铁柱身后,还没有进屋,便听到从屋内传来几声剧烈的咳嗽声。
李铁柱推开门跑了进去,杨泰三人来到门口,屋内的气味不是很闻。
得到屋内女主人的同意,杨泰三人才走了进去。
屋内只有一张床和一个缺了一条腿的桌子。
床上半躺着一位脸色苍白的妇人,这位就是李铁柱的娘,名字很好听叫余香。
“咳咳!家里条件简陋,怠慢了三位客人,铁柱去搬几个木桩进来给客人歇息。”余香一说话便咳嗽了几声。
“娘子不用客气,我们站着便好。今日我们也是和铁柱无意间遇到,刚好我们想找个地方落脚,便跟着铁柱来到了这里,有叨扰之处,还望见谅!”
杨泰看着一脸病态的余香,心中忍不住叹息一声。
“不叨扰,只是妾身有病在身,恐怕难以招待三位郎君,郎君若是不介意,可以在旁边的屋子将歇一晚。”
余香说话的时候,杨泰明显能听到那急促的喘息声,看来她病的不轻啊,难怪铁柱一个六七岁的孩童跑那么远去挖野菜。
也不知道娘俩这么长时间是怎么生活的。
“看娘子似乎病的有些时候,有没有请郎中看看?”杨泰询问道。
余香闻言苦笑一声,“是有些时候,只是……我想着忍忍应该能好的。”
赵轩忍不住插嘴说道:“有病不看怎么能好的快呢,这么拖下去,很容易将病情拖得愈发严重。”
“咳咳!无碍!咳咳!农家百姓,哪有那么娇贵,挺过来就好了。”
“娘,你喝点水。”
李铁柱见他娘咳嗽的厉害,连忙给余香倒了一碗水。
杨泰瞪了一眼赵轩,赵轩也自知自己说错话了,有些尴尬地揉了揉鼻子。
杨泰对一旁的阮三说道:“三哥,辛苦你跑一趟,去请个郎中回来帮这位娘子看看……”
“使……咳咳……使不得。”余香一激动,又是一阵咳嗽。
“李家娘子你就别客气了,安心躺着养病,实不相瞒,我家也有亲人去岁去了北境参加了那场战争,我今天也是听铁柱说起他父亲去岁也去了北境的战场,我才来这里看看的……”
阮三在杨泰说话的时候,便走出了房间,直接驾着马车去请郎中了。
余香听到杨泰这么说,再次叹息一声,听到外面传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