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玉莲才十八岁，入行不到一年。

这是第一次拍电影，上来第一场戏就要和杨叶拍吻戏。

第一遍，是害羞。NG之后，第二遍，就紧张了，结果又NG。

杨叶无所谓，反正他就躺着扮死尸，一个妙龄少女跨坐在他的身上，两片红唇对着他亲来亲去，还踏马挺爽。

连续NG三次，杨叶感觉陈玉莲快哭了，无奈地道：“暂停一下，讲讲戏。”

杨叶说着，便坐了起来。陈玉莲不好意思地道：“对不起，导演，我……”

杨叶问道：“你接到剧本之后，有没有看过？”

陈玉莲道：“有，剧本、我都看了好几遍，怎么演我也琢磨过，但没想到一上来就……”

杨叶点点头，说道：“这不能怪你，一来你是个新人，经验不足。二来我们为了抢在冬天到来之前拍完外景，剧情的顺序都颠倒了。第一次喂药是在室内，你应该演出害羞的样子，但那场戏要等回香港了，在摄影棚里拍。

现在拍的是第二次喂药，剧情是我们正在被左冷禅追杀，这时候你演的犹犹豫豫肯定是不行的。这样吧，我演一遍，然后你找找感觉，照着演。”

陈玉莲点点头道：“好！”

杨叶喊道：“谁来帮忙和我对下戏……靠，算了。”

他本来想找個人来代替自己演令狐冲，然后他来演任盈盈，让陈玉莲在旁边跟着学。

可是他忽然想到，一个男的代替自己躺在地上，然后他一口亲上去，这尼玛也太恶心了。

周围的人明白了他的意思，暗自憋笑，没人敢上。

站在一旁的惠英虹忽然说道：“师父，我行吗？”

虽然当众亲女弟子有点变态，但总好过亲男的，杨叶便点点头道：“阿红，你来吧。”

惠英虹乖乖躺下，眼睛一闭，心里却如小鹿乱撞。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被师父亲，实在有点不好意思。

杨叶回忆了一下张敏是怎么亲许贯杰的，一低头，来了复刻！

惠英虹闭着眼睛，感觉到自己的小嘴被师父的嘴巴给堵住了，却不敢动弹一下。

陈玉莲却蹲在边上，红着脸仔细观摩。

杨叶放开惠英虹，转头看向陈玉莲，问道：“阿莲，明白了吗？”

陈玉莲回忆起杨叶刚刚的动作表情，惊讶于他的演技之精湛，连忙点头道：“明白了！”

“给你三分钟时间，酝酿一下！”杨叶说着，把惠英虹从草地上拉了起来。

……

再来一次。

陈玉莲回头一望，决然说道：“一定要把蛊毒逼出来！”

说着双掌在杨叶的胸口一按，低头吻住了杨叶的嘴唇。

这一次非常顺利，陈玉莲很好地完成了任务。

她的气质非常清冷，其实只要板起脸来，就可以把这场戏演得非常传神。

“OK，下一场，阿华，到你了！”

元华答应一声，走上前来。

接下来拍摄左冷禅追杀令狐冲和任盈盈的戏，任盈盈一边带着重伤的令狐冲跑路，一边用鞭子和左冷禅遥遥相斗。

每挥出一鞭，都炸得尘土飞扬，长草四散。

这就要依靠柯受良事先埋好的炸点了。

柯受良埋炸点的时候，是带着元华一起的，元华必须记住每一个炸点的位置，以免被误伤。

接下来的一场打戏又颠覆了大家的认知，居然分成两组，各拍各的。

这边元华从蹦床上跳起来，一边空中追击，一边躲炸点，那边任盈盈自顾自地挥鞭子。

大家惊奇地发现：如果剪辑和特效可以这样运用的话，那以后功夫片岂非不是什么人都可以拍？

还真是这么回事。

90年的《笑傲江湖》只是徐刻实验性的试探，到了91年的《黄飞鸿》，发生了一件事，拍“打梯”那段的时候，李联杰脚受伤了。

受伤了就不拍了吗？当然不行，停一天耽误多少事？

因为有了《笑傲江湖》的经验，徐刻直接找了谷轩昭、熊欣欣、凌志华三个替身来代替李联杰和任世官拍摄。

李联杰和任世官基本不上场，只需在关键时刻露个脸，摆个造型，拍个特写就行了。

就这，《黄飞鸿》“打梯”这一段，居然还成了功夫片的经典场面，《黄飞鸿》也拿到了那年的金像奖最佳剪辑奖。

只能说徐刻牛逼，但徐刻的这番操作也改变了之后的武打风格。

从此之后，阿猫阿狗都能拍动作片，全程替身。只需用蒙太奇手法将动作、人像拼贴起来即可。

话说如此，这可不是什么好事，香港功夫片后来暴死，这也是祸根之一。

……

为了不耽误拍摄，晚上大家就住在山上。剧组和雾社的山民约定好，每隔两天送一次补给过来。

傍晚时分，彩霞满天，一行人在草原上燃着篝火野炊，别有一番风味。

“啪！”元华随手拍死一只蚊子，吐槽道：“这蚊子也太多了吧！”

杨叶笑道：“没办法，野外嘛。”

“我感觉我在吃蚊子拌饭。”

“特色美食，风味绝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