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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久,众人四散开来,卡座里只剩下顾知野和好友裴语。
“野哥,最近跟顾宴辞关系不错?还为他说话。”
顾知野:“少跟他们来往。”
顿了顿,嫌弃拧眉:“变蠢了。”
他不喜欢顾宴辞,甚至对顾宴辞的冰冷态度十分不满、讨厌,这点不可改变。
但不代表,他会在旁人面前诋毁顾氏集团的现任CEO。
诋毁顾宴辞,就是诋毁顾家。
他脑子有坑才会做葬送家族企业的事。
裴语自然明白,只是存着开玩笑的心思,“是这样吗?”
“我倒是感觉,刚才你的行为,很像一位贴心的好弟弟。”
顾知野俊脸一垮。
偏头,阴沉着一字一顿地问:“你,说,谁,是,弟,弟?”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底线,顾知野平生最讨厌有人叫他弟弟。
除了裴语,敢在他面前这么叫的,都得不到什么好下场。
饶是好友裴语,也连连摆手:“玩笑玩笑,喝酒喝酒。”
***
周二早上。
顾氏集团总秘办,方特助,接到了一通很震惊的电话。
他的老板,工作三年不休假,春节还出国谈合作的事业狂老板...
请——假——了!
“老板,您这是...”
“医院。”
“好的,顾总,身体重要,有什么问题,我会跟沈总沟通。”
顾宴辞只是打算带知之去看心理医生。
知之在福利院里自言自语的行为让他放心不下。
他嘱咐了几句挂了电话。
门口,吱吱穿着小小的黑色格纹毛呢,肩上挂着迷你包包,不停地在顾宴辞面前抬手转圈圈。
这一动作在他打电话时,一直保持着。
打完了电话,精神小妹顾知之又累又晕,转圈的速度慢了下来,颇有一种“爸爸再不夸我,我就要累成小狗”的艰难与委屈。
动作让人忍俊不禁。
顾宴辞淡淡一笑:“好看。”
知之捂着脑袋,不忘炫耀:“新衣服!”
李阿姨迟疑上前:“您一个人带她去医院吗?”
顾宴辞:“时衍在。”
李阿姨无形间松了一口气。
顾宴辞将这声叹气看在眼里,离开时,好看的眉眼皱起,严肃又认真地思考着一件事:
他独自照顾小朋友,如此令人不放心?
宋时衍找的心理医生是他大学时社团的学长,年轻有为,值得信任。
但开始之前,双方照样签了保密协议。
陈医生先跟吱吱小朋友聊了一会,半小时后,他让宋时衍领着吱吱在隔壁看动画片,开始跟顾宴辞一对一聊天。
“你们带来的视频我看过,她习惯讨好,但又天真活泼,而且...”陈医生拧眉:“她有很信任的人。”
顾宴辞抿唇。
“那个叔叔?”
“是的,”陈医生继续说:“但您应该没有查到这个人。”
“从跟吱吱聊天时她不经意透露出的信息来看,我认为这个人不存在于现实生活。被她称作叔叔的人,居住在吱吱的脑海里。”
“她需要保护时,脑海里的叔叔会自动出现,关心安慰她。这个人代替您给予了她您没有给予的爱护,像是她对未曾出现的父亲产生的一种幻想。”
“并且,这个人弥补了她在福利院里没有得到的爱护,如果没有它,吱吱不会这么活泼外向。”
顾宴辞:“所以,她没有见到我之前,虚构了一个我去保护她?”
“情况相似。”陈医生拧眉:“奇怪的是,她能清楚地分清爸爸和叔叔这两种身份。”
陈医生换了个话题:“我需要更多的时间研究这一点,只是作为她的父亲,您需要给予她更多的关心。”
顾宴辞声音紧绷:“她认为我不合格?”
陈医生摇头轻笑:“她很喜欢你,炫耀着她的新衣服。”
他收紧的五指稍稍放松。
陈医生:“表现看似正常,可还有很多隐藏着的小细节。比如,来时您没有牵着她的手,更没有抱她,她看起来很娇气,黏人的孩子不可能不寻求父母的亲近,只是她潜意识里认为您会拒绝她,所以没有提过这件事。”
顾宴辞沉默不语。
确实如此。
她唯一一次伸手让他抱,是在第二天清晨睡醒后没有看到正在健身房健身的他,傻傻地坐在床上嚎啕大哭,看到他的一秒,无意识地抬手想抱。
“她没有安全感。”
“小孩子比很多成年人更擅长察言观色,却也更脆弱。”
“如果你现在问她,爸爸喜不喜欢她,她会坚定地回答喜欢,可是潜意识里依然缺少安全感。”
“安全感的建立很慢。”
“您需要多跟她说话、亲近,多多相处,潜移默化地让她感觉到,她在被爱着。”
从医院出来,冷冽的空气灌入肺部。
宋时衍要跟学长一起吃饭,没有出来,门口只有站着的一大一小。
顾宴辞仍然没有缓过神。
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