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灭”一直在船上。

他的直觉十分惊人，不靠任何高科技，只凭借直觉就可以感知到楚惊帼还在不在。

看到那些鸟忽然凭空出现时，他皱了皱眉。

忽然、身边袭来一阵危机感。

他扭头看去，就见楚惊帼已经落在了他身边。

楚惊帼看着他，问：

“他已经无力再控制你，何必还这么效忠？”

男人别过视线，“这是我的事，与你无关。”

楚惊帼冷笑，一直盯着她，还说与她无关？

她问：“你的名字。”

“墨灭。”

两个字，从男人口中脱口而出。

楚惊帼拧眉，“我说的是你自己的名字。”

她加重“你自己”三个字。

男人皱了皱眉。

他自己的名字？

这一想，才发现记忆已经十分模糊，他已经彻底不记得他自己的名字……

楚惊帼直视他：

“一直以他人的身份存活，完全丢失了自己，人生还有意义吗？

难道你就不想为自己而活？”

男人面具下的眼睑闪了闪。

为自己而活？

他想到了很多可怕的事。

那些黑衣战士，那些可怕的制度……

即便真正的墨灭不在了，可那套规则还在继续运行着……

楚惊帼看出他瞳孔深处的畏惧，她道：

“若你想，尽可离开，去做你想做的事，按照你自己的意愿生活。

其余事我会处理，我可以保证、没有任何人强迫得了你。”

墨灭建立的制度和规则，早该改掉了！

说完后，她转身准备离开。

黑衣人却叫住她：

“你为这天下而活，把所有心思用于建设天下，却忽略真正在意你、关心你的人，难道就有意义？”

楚惊帼脚步停顿住。

男人继续道：“你可有抽出时间陪你的孩子？陪你的父母？

以及百忙之中、抽时间听听自己心底里的声音，想想自己的感受，也为自己而活一次？

现在的你，也不是你，只是机器。”

楚惊帼眼睑颤了颤。

陪孩子？陪父母？

为自己而活？

这答案，不言而喻。

其实在现代也是。

现代不止是她，乃至许多有成就、德高望重的人，他们一年四季极少回家，每天忙碌于工作之间，连陪家人吃一顿饭都是奢侈。

在她脑海里，接受的所有教育、都是舍小家，为大家。

这不是错误的事。

黑衣人却好心地看着她，提醒道：

“两者未必不可平衡，有些公事迟一天、晚一天，并不会致命。

你想着等你忙完一切，再去处理感情家事。

可有时候、有些人、有些事，未必等你。”

楚惊帼皱了皱眉。

他好像知道些什么别的事？

她扭头盯着男人：

“把你知晓的、告诉我！”

男人看着她，其实他也不懂为什么会跟她说什么。

但那三个字，“你自己”，隐约唤醒了他心底里的一个声音。

就因这三个字，他也希望楚惊帼能有所醒悟。

但他还没开口，忽然、胸腔里传来一阵剧烈的疼痛。Πb.γ

他五官紧拧，“噗”的一声吐出一口鲜血。

下一刻，倒在了小船上。

楚惊帼眉心紧皱，伸手探向他的鼻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