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四处都是断壁残垣，废墟。

不见帝赢、也不见墨灭。

她心里更加慌乱，那种不安感也越来越浓重。

许久过后，才听到不远处、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

楚惊帼移目看去、

只见黑暗里，一抹高大的身躯、艰难地从废墟中站了起来。

他背后有熊熊的火光，整个人逆着光，衣服被炸得褴褛，随风飘飞。

身上遍布伤痕，多处伤口炸裂，血肉模糊。

那一幕，像是硝烟里出现的末日幸存者，末世战皇。

楚惊帼一眼认出，是帝赢。

她迈步准备走过去、

“别过来！”

帝赢低沉冷厉的嗓音扬出。

楚惊帼脚步顿在原地，有些不解地看他。

帝赢站着，离她很远很远。

几十米的距离，他的目光是从未有过的复杂。

他说：“你该继续恨我了。”

楚惊帼眉心跳了跳。

恨他？

她又想起了那段对话。

“为了杀我、你就不顾他人性命？”

“你给所有人陪葬、他们会死得瞑目！”

会死得瞑目……

之前帝赢炸毁宁云岛、害死杏儿的画面，又在脑海里浮现出来，和这一刻的火场交相辉映。

楚惊帼又想到了冥、想到了周婶、以及监狱里的所有人。

她心情很复杂、很混乱。

她凝视着帝赢，薄唇轻启：

“我想听你解释。”

明明这段时间，帝赢都在变好，为什么又做出这么疯狂的事……

她不信……

她想给他解释的机会。

帝赢却看了眼脚边的尸体，目光沉沉地落在楚惊帼身上，那薄唇缓缓勾起：

“他死了。”

“日后，再无人能伤你！”

话语里，是一种庆幸。

似乎觉得很值得。

楚惊帼手心渐渐紧握。

他死了？日后再无人伤她？

为了杀死墨灭，他又一次、不顾任何人的安危、做出这么丧心病狂的事？Πb.γ

帝赢凝视着她、薄唇缓缓勾起：

“阿楚，朕与你终究不同。

朕行事作风向来如此，不再求你原谅，只愿你从此平安、再无宿敌！”

话落，他脚尖一点，飞身消失在寂静的黑暗中。

楚惊帼看着他的身影，站在一片废墟之间，神色越来越凝重……

帝赢终究还是那样的人？

他终究还是意识到了他们之间存在的问题……

他为她杀了墨灭，就这么走了？

楚惊帼本想叫住帝赢的，可发现她和帝赢之间、的确已经没什么可说。

他不愿再纠缠，他们的问题赤裸裸摆在眼前。

也好。

就这么结束了。

各自回归各自该有的生活。

在楚惊帼心绪复杂之时，她忽然听到帝赢消失的地方，又传来一阵窸窣的声响。

她回神，一步步走过去。

就看到那废墟之中，躺着一个男人。

男人身上的黑色刚甲尽碎，全身是血。

而那张脸……

那张脸格外立体俊郎，但是整个脸的下颌遍布一条条的红色痕迹。

就像是一条条红色的火焰，在脸部轮廓处燃烧。

乍一看去，便格外骇人、触目惊心。

但楚惊帼并不畏惧，因为她认出了他。

他、是墨灭！

明明全身多处骨骼被炸裂，内里的骨头断了。

可他的求生意识很强，手指在颤动着……

那双眼睛更是虚弱地、艰难地睁开。

他说：

“救……救我……我还有……你所需要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