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云止也从屋内走出来,皱眉道: “我不是交代过,该埋线最多只可停留在身体里六个时辰?你这都多久了?” “无碍,动手吧。” 男人取下面具,走到旁边的软榻前坐下。 那张脸矜贵俊冷,和帝赢长得一模一样。 只是声音、是帝司衍的…… 江云止不好多说什么,只能快速提了医药箱过去。 他道:“会很疼,忍着点。” 男人“嗯”了声,始终保持着镇定。 江云止才用一枚银针,挑在男人的发髻处。 伴随着他的动作,一条肉色的线被拉了出来。 又细又长,和羊肠线长得一致,不过更多了些韧性,不会被消化。 这是江云止以前在南黎国学会的易容之术。 该易容术不靠任何人皮面具,而是靠在身体里埋入一些线,通过线来拉扯皮肤及内里肌肉、从而改变面容。 而且埋线时是从发髻处等入针,格外隐秘,无法发现。 唇部等处、还是从口中、唇腔内侧入手,外面看不出丝毫异常。 只是一会儿时间,男人脸上从额头到耳鬓、再到唇中,扯出几十条线。 由于停留的太久,线全部染上了绯红的鲜血。 而伴随着线扯出,男人那张脸、恢复成了原本的模样。 是帝司衍。 许是太过疼痛,他虽然未曾吭声,但大手紧握成拳头,手背上的青筋明显腾起。 唇瓣也少了血色、格外惨白。 隐忧忍不住说:“公子,算了吧,这太痛苦了,没有必要如此……” 江云止也道:“骗得了她一时,也骗不了一世。” 楚惊帼、是个格外聪明的女子。 若不是因为楚惊帼,他怎会无脸见人、隐居避世? 这次若不是大皇子亲自前来请他出山,说出了事情的严重性,他也不会再出手。 帝司衍却看向他们二人问: “你们真想看他们手足相残、看皇上昏庸无道、万劫不复?” 江云止和隐忧皆是皱眉。 事情的确很棘手。 近日帝深一直没有放弃楚惊帼,还在各种追求楚惊帼。 若是真的得知楚惊帼和帝赢睡在一起,恐怕会直接带领兵马、和帝赢反目成仇。 到那时,东夏国将一片大乱…… 帝司衍道:“我无碍,准备雪蚕线,动手。” 江云止看着他沉稳如山的姿态,只能叹了口气。 一场微型埋线手术下来,花了整整半个时辰,也就是一个小时。 帝司衍周身已经大汗淋漓,白色里衣全是汗湿,紧紧黏在他身上。 可他神色一如既往沉稳,压下了所有疼痛。 站起身、迈步往浴房走。 隐忧道:“公子,我给你准备衣裳……” “不必。” 帝司衍看了眼身上的衣服,外套是楚惊帼拿的。 他吩咐:“准备里衣即可。” 隐忧叹了口气。 哎。 大公子就是这么心细如尘,处处缜密。 可一直以来,他向来只认定一种布料的服饰,如今为了皇上…… 不知道这付出、到底是值、还是不值。 另一边。 楚惊帼醒来时,已经是清晨六点。 外面街道有人走动的声音,有小商贩的叫卖声,还有讨价还价的对话。 十分鲜活。 只是…… 床边冷冰冰的,并无男人的身影。WWw.óΠъ.oя 她拧了拧。 他还是又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