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就是回去的时候刚好遇到了他们送你爹上县里。人睁开眼睛了,还不怎么动得。”
两个姓陶的都着急,方问黎将哥儿扶上马车。
陶兴旺往外面一坐,阿修立即驾马。
医馆今日人还不少。
陶青鱼一眼看见秦竹在外面。
秦竹笑着迎上来,握住陶青鱼的另一只手却发现他在发抖。
他鼻尖一酸,道:“爷爷看过了,说陶叔醒来是好事儿,一切无恙。”
陶青鱼绷着的一口气散开
,腿直接软了。
方问黎扶着哥儿的腰,几乎是将人抱进去的。
跌跌撞撞进了屋里。
方雾正坐在床边,紧紧抓着陶兴永的手抵在脸上。
他爹躺床上,现在还说不出几个字。
但听见那熟悉的却有些沙哑的声音,陶青鱼心脏像被重重挤压,眼眶里泪珠打转。
方问黎看着心揪,周身气势一寒。
跟来的周令宜见状,嘀咕道:“见你岳父,你什么表情。”
“表现好点儿!”
方问黎斜了他一眼。
护着哥儿也坐在了床沿。
“爹,你醒了。”
陶大郎眼珠转动,落到了陶青鱼脸上。
他颤颤巍巍抬起另一只手,陶青鱼立马握住,埋头藏在他掌心。
方问黎看他肩膀耸动,微不可闻的泣音传出。
方问黎眉头紧紧蹙起。
他抚着哥儿后背,默不作声。
陶大郎道:“不……不、哭。”
陶青鱼看他爹脸上安抚的笑,顿时绷不住,哇的一声大哭出来。
“爹!你吓死我了!”
方问黎心里轻叹,也能名正言顺将哥儿半抱入怀,无声安抚。
屋里一团乱,周令宜将自己夫郎拉出去。
陶家一家人都围在床边,等陶青鱼哭累了,方问黎当着陶大郎的面儿将哥儿扶起来。
陶青鱼搂紧男人的窄腰抽噎。
额头抵着他肩膀,闻着那股淡香情绪才渐渐稳定下来。
方问黎见陶大郎看来,他率先道:“岳父。”
陶大郎嫌弃转开眼。
手指颤颤巍巍,抵着自己夫郎的脸,将那细密的眼泪抹去。
方雾哭够了,也哭累了,才哽咽道:“哥儿、哥儿成亲了。日子是五月初十,你也不早醒几日。”
方问黎这才松了哥儿,郑重给陶大郎行了个大礼。
“岳父。”
“起、起来……我知……”
他一句话要说很久。
担心他累着,方雾立马抹干净眼泪收拾好心情。“好了好了,没什么事儿了。拿了药我们就回去。”
陶青鱼看着方问黎。
方问黎问:“想一起回?”
陶青鱼点头。
方问黎顺了顺哥儿的发丝,道:“那就一起回。”
陶青鱼给了他一个灿烂的笑。
笑得方问黎眉眼柔和。
从县里到陶家,马车让给了两个爹。
三叔依旧拉着板车,余下能放的东西都放在方家。
陶青鱼跟方问黎一起走路,时不时跟方陶三叔换着拉车。
到家中,陶家已经是热热闹闹。
二爷爷跟三爷爷家都来了,坐在堂屋说话。
他爹这会儿来回折腾也累,已经在屋里睡下。
陶青鱼两人先给这
些长辈打了招呼。
见他二奶奶黄氏看着方问黎眼睛滴溜溜地转。陶青鱼心里不耐,拉着方问黎就走。
黄氏见状,手推了推身边的一个模样白净的小哥儿。
陶杏红了脸,拧着帕子小声道:“奶……”
“快去。”
两人私下的动作没谁看见,陶杏等了一会儿起身,沿着两人离开的路追去。
陶家后面的鱼塘,陶青鱼塞了根钓鱼竿给方问黎。
“打发打发时间,待会儿人走了再进去。”
方问黎不甚熟练地串饵抛竿,一手拿着竹竿,一手握住哥儿的手一根手指一根手指地捻去。
方问黎看哥儿绷着的嘴角,问:“不开心?”
就剩下一根空着的凳子被陶青鱼端出来给方问黎坐了,陶青鱼蹲在他身侧,理了理方问黎的袖摆。
“一点点。”
陶青鱼摸着他衣摆上的绣纹出神。
方问黎拉起哥儿的手搭在自己腿上,转而抚了抚他的头发。
“蹲着不累?”
“没凳子了。”
方问黎拍了拍腿。
陶青鱼:“嗯?”
方问黎浅笑着逗他:“坐我腿上?”
陶青鱼脸一红,低骂道:“不害臊。”
“你我正经夫夫。”
陶青鱼站起,不经意瞥见墙角露出来的一点桂黄色衣角。
他脸上的笑容一敛,眼中看不出情绪。
方问黎背对着那边。
见哥儿起身又重新拉上他垂在身侧的手,轻轻晃了晃。
“怎么又气了?”
陶青鱼收回视线:“没什么。想必人散了,我回去看看。”
陶青鱼松开方问黎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