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脸。
陶青鱼双眼无神,脑袋往他肩上一埋。他长长地呜咽一声,似要将整个人藏起来。
方问黎没想到他会是这个反应。
一时好笑,心中却更心悦得紧。
他将哥儿抱起坐在腿上,竹枝葱茏,竹叶沙沙响动。
方问黎抱着哥儿轻轻安抚着,手臂或紧或松,只想将他揉入骨血。
怀中是盼了许多年的人。
虽用的法子与起初的想法背道而驰,但看着哥儿如今一点一点松动,现在也不拒绝他的亲近。
方问黎只觉这一辈子,于他而言便是圆满了。
哒哒哒哒——
小狗爪子欢快地踩在干燥的竹叶上。
陶青鱼动了动。
方问黎看着跑到跟前蹲坐下来的小黄狗,鼻尖擦过哥儿耳垂,松开禁锢他的双手。
陶青鱼脸上的红润消散。
他清了清嗓子,矮下身拍了拍狗头。
“找笋子去。”
说罢,也不看方问黎,自个儿拿了小锄头四处挖。
方问黎也不凑上去,照旧跟着小黄。
待笋子挖得差不多,哥儿便自己恢复如常,走到了他身边。
陶青鱼道:“回去吧,差不多了。”
方问黎牵住哥儿的手,笑得温柔。
陶青鱼只看了一眼,随后牵着黏人夫子回家。
出了竹林,就见陶家小院上的烟囱是青烟腾升。陶青鱼动了动被牵着的手。
方问黎慢慢松开。
进到家门,陶青鱼将方问黎背上的背篓接下来。随后带着人去洗手。
陶青鱼站在旁侧将手擦干。
方问黎五指修长,撩起的水花都是好看的。
他微微俯身,陶青鱼正好看见他肩侧的衣服。
陶青鱼抬手帮他理了理。
方问黎一顿,侧头看来。
陶青鱼道:“洗你的手。”
“洗干净了。”方问黎冲着陶青鱼摊开手掌道。
陶青鱼将帕子递过去。
方问黎却是不接。
陶青鱼抿了抿唇,转身往自个儿屋里走。
方问黎几步跟上,正打算道个歉。
陶青鱼道:“关门。”
方问黎将门一关,走到哥儿身旁,随后便被抓住了手。
棉布帕子盖在掌心,陶青鱼垂眸擦着。
方问黎心尖一颤,喉头紧了紧。
“夫郎。”
“另一只。”陶青鱼摊开手。
方问黎将手放上去,目光不错地望着他,听话得像一条大狗狗。
陶青鱼擦着擦着便笑出声来。
方问黎眉眼柔和,安静注视着
哥儿。
“鱼哥儿,从流,吃饭了。”
“来了!”
陶青鱼收了帕子,拍拍方问黎的掌心。“走吧,方夫子。”
方问黎起身,先一步帮哥儿拉开门。
一同出去,收获了自家人满是笑意的目光。
吃完饭,又消消食。按理说现在就应该回县里了。
但方问黎知道哥儿不舍,便也没急着提。
屋檐下,方雾几人难得空闲。
他们坐在凳子上,跟陶青鱼闲聊。
陶青鱼想着上午在竹林见过的人,问:“小爹爹,我今日看见蔡媒婆拿了岑叔陷阱里的兔子。”
“蔡金花啊。”
“也不是第一次了。”方雾道。
杨鹊道:“现在十里八村都知道她缺德,也少有人愿意找她说媒了。”
“这事儿做不成,所以她就把以前租出去的田地都收回来了,现在在家种地。”
“她本就是个喜欢吃白食,捡现成的人。如今还是那副德行,村里各家都不知被她顺手拿了多少东西。”
手臂被轻轻触碰,陶青鱼转头。
随后就见方问黎给他塞了一把剥好壳的瓜子儿。
陶青鱼耳尖一红。
长辈还在呢。
方问黎浅笑,又挨在哥儿身边继续跟瓜子壳战斗。
几个长辈瞧见捂嘴偷笑。
待陶青鱼转头过来,又立马恢复了镇定。
说着闲话,困意也慢慢袭来。几人起身回去睡午觉。
至于陶青鱼二人……都是夫夫了,想去睡就去睡。也不用再额外安排房间。
陶青鱼打了个呵欠。
又默默将手里的瓜子仁吃掉。
他看向方问黎道:“不着急回?”
“不着急。”
“那你困不困,要不要……”
“不用。”
陶青鱼点点头,也没打算去睡。他想了想,干脆带着鱼食去后院。
方问黎跟着他,随后就见后院两个大木海里游动的金鱼。
鱼食一撒,鱼儿竞相浮起。
各种金鱼品种,一时竟让人眼花缭乱。
富贵人家的金鱼都放在大瓷缸里有专人伺候,两三条鱼便能卖出高价。
哥儿用的是木海,显然是自己在培育和饲养金鱼。
“此前的金鱼……”
“我养的啊。”
“我还以为是你买的。”
“哪有那么多银子。不过这些品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