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无言,但陶青鱼似懂了他的心情。
他手指动了动,最后还是半握成拳落到方问黎背上。
“没事。下次他再敢来,我不跟他废话,直接把人轰出去。”
方问黎无声翘起唇角。
他将哥儿拥得更紧,似要将他整个嵌入自己的怀抱。
“夫郎。”
陶青鱼受不了这一声,立马红着耳朵打断他。“好了!快去干你的活儿。”
夫郎夫郎,才成亲几日,都听他叫顺口了。
方问黎缓声道:“好。”
松开哥儿,方问黎继续回书房做事。
陶青鱼则在原地坐了一会儿,听到大门上有序的叩门声,他将门打开。
阿修拎着菜站在门外,笑着道
:“我来送菜。”
陶青鱼让开一步。
阿修进来,然后冲着他竖了个大拇指就跑进了厨房。
陶青鱼一笑。
他看了一眼湿漉漉的地面还有菜叶子,起身拿了扫帚清扫。
扫干净之后他将家里的秽物归拢到一起,准备拿出去找地方扔。
刚踏出院子,就听见一声细弱的说话声。
陶青鱼前后左右望了望,没见着人,又继续往前走。
“你这人,怎么不理人呀。”
陶青鱼脚步一顿。
转头一瞧,竟然是个清秀的小哥儿。瞧着肤白面嫩,婴儿肥都还没褪去,年纪应该不大。
陶青鱼疑惑问:“你叫我?”
“自然是叫你。”许棋道。
“有什么事吗?”
许棋看他手中拎着的东西,道:“你要扔这秽物?”
陶青鱼道:“不是很明显吗?”
许棋被他直来直去的性子弄得一哑,他红着脸道:“我、我能跟你一起可以吗?”
陶青鱼道:“路这么宽,随你走。而且我不认识你。”
许棋拧着手中的帕子,着急跟上。
“我姓许,单名一个棋,琴棋书画的棋。是你们对面那一家。”
陶青鱼点头哦了一声道:“原来是邻居。”
“你……你就是方夫子的夫郎吧。”
“算是吧。”
许棋瞧着挺单纯,眼睛一眼望透。
一上来就问方问黎,看到又是方夫子的一朵嫩桃花。
“那……你可知你刚刚对蒋老爷做的事情。”许棋咬了咬唇,小声道,“那是他爹爹。”
“泼水之前不知道,不过现在知道了。”
许棋看他无所谓的态度瞪圆了眼睛。
“你、可你是个哥儿啊。”
到巷尾了,陶青鱼扔了手中的东西,转身看他。
“哥儿怎么了?”
“难不成哥儿就该站在原地任打任骂,还不能还手的?”
许棋着急道:“我不是那个意思。”
“就是,就是你好厉害。”他看陶青鱼的眼神很好奇,但也意外的没有排斥与不喜。
他小爹爹还说,这样的哥儿虽然强势了些,但嫁人之后自己不回吃亏。
要是他这样,他们就不担心了。
陶青鱼听他小孩子似的语气,就知道是个被家里保护得很好的哥儿。就像竹哥儿一样。
不过阿竹是生长在山郊野地竹丛里的嫩笋子,骨子里还有一股韧劲儿。
但这哥儿却是长在花圃里的黄月季,不谙世事,娇嫩柔弱。
很符合大离朝对哥儿的传统审美。
他记得县里的哥儿是不让随意一个人出门的吧,尤其是还未成婚的哥儿。
陶青鱼道:“你这样跟着我跑出来,不怕你家里人担心?”
许棋一呆。
他颤颤巍巍冲他行了个礼,一身栀子黄的衣裳像绽开的月季。
我先走一步。说完就拎着衣摆小步迈得飞快地就走了。
陶青鱼瞧他还着急还不忘端正仪态?[(,笑了一声。
“还挺有礼貌。”
见小哥儿真是进了对门,陶青鱼听到里面传来着急的询问声。
他转身进屋也关了门。
这世道,能如他一样在外自由行走的哥儿不多。
即便是在村里,他也是最自由的一个。而县里的哥儿较之村里的哥儿,则更为被教导得更守规矩。
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不只是姑娘,越是高门,对哥儿也愈发的严格。
这样有好也有坏,就看个人如何想了。
*
厨房里,阿修已经在忙活中午的饭食。
陶青鱼进去帮忙,结果被阿修好言好语地请了出来。
让主君跟他呆一个屋,主子还不得醋性大发直接不让他再踏足这边一步。
陶青鱼转了一圈无事可做,干脆趁着天气好,将无屋里能洗的东西全拿出来洗了。
方家小院里有水井,直接打水上来用就成。
揭开厚重的石头井盖,将麻绳绑着的木桶往里面一扔。慢慢拉上来倒入盆中。
水声哗啦,溅在手上清凉不已。
若是夏日在里面放上一颗大瓜,冷上一串葡萄。到夜晚乘凉时候拿出来一家人分享,只想一想便觉是美事。
光线落进书房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