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速度快,往日一个时辰的路,不到半个时辰就到了。
陶青鱼掀开帘子直接跳了下去,方问黎看在眼里,默默止住想上前一步接住人的想法。
车夫拉着马说了一声后去车行喂马,这医馆门口就留下他两人。
陶青鱼先一步上台阶,走到医馆里,就见周令宜像个闲散人员一样在医馆里四处溜达。
“周大夫,我来给我爹抓药。”
周令宜一笑,招招手道:“这边来。”
还是之前那一副方子,只是当时陶家走之前没剩余的银钱了抓的药不够。
周令宜从小在医馆长大,抓药也是熟手。
药方子拿去问了自家爷爷,酌情加减,不用秤手抓都能估量得八九不离十。
五副药抓好,拨弄算盘算完账,陶青鱼直接递出了一百两银票。
周令宜面色都不变一下,直接给人找银钱。
轻飘飘的一张纸,瞬间变成了沉甸甸的银子。
陶青鱼仔细收好。
这厢,周令宜趁着他看不见,嫌弃地对方问黎甩出两个字:卑鄙。
方问黎看他一眼,又兀自将目光放在哥儿L身上。
是卑鄙。
当初在周令宜告知他陶父的情况时,方问黎想了许多种法子。他犹豫许久,最后还是控制不住下了这个决定。
这样最快,哥儿L也不会犹豫多久。
且有了名分,他能在这个时候名正言顺地帮他。
他要的是哥儿L点这个头。
至于何时成亲,他从不为这个着急。
周令宜连连抨击:道貌岸然,伪君子。
收好银子,案上的药包已经被方问黎拿好。陶青鱼有点不习惯地看着他。
方问黎不闪不避,药包没打算还回去。他问:“可否随我回一趟家?”
“我还要回家熬药。”
“不耽搁,我拿点东西。”
陶青鱼疑惑:“你还要去?”
方问黎眸似浓墨山水,心事半点不显。“去了村子,不去家里拜访不合适。”
“不会过多打扰。可否……让我一起?”
周令宜手撑着药柜,心底呵了一声。
老狐狸,装得还挺像样。!
他依然目不转睛地看着那薄薄的一张银票。
方问黎闭眼,藏住心中阴暗。睁眼又成了那温文尔雅的教书先生。
“小鱼。”
“我可以这样叫你吗?”
“好。”陶青鱼收紧五指。
他沉了口气,圆眼满是诚恳。“谢谢。”
乘人之危也好,别有所图也罢。不管如何,这个时候帮他,就是他的恩人。
方问黎一滞。
他移开眼,很轻地道:“嗯。”
谢谢成全。
*
“我要上县里拿药。”
“我随你一起。”
陶青鱼无所谓,他看着还站在后头的老妇人道:“那位……”
方问黎:“她是我师娘。介不介意她去一趟家里?”
“不说别的,只是代我看望一下家中长辈。”
陶青鱼想了想,点头:“好。”
既然答应了人家,就该说到做到。
方问黎眼尾轻弯,周身冷意消融。
方夫子真心实意笑起来的时候男色无双,可惜面前的人无心欣赏。
*
方问黎跟陶青鱼的事儿L,像陶父所说的,只要哥儿L答应了就可以。
现在陶青鱼答应了,但他以为的只是交易。
长辈那边,方问黎还是希望该如何就如何。以这种方式获得哥儿L同意只是无奈之举。他们的婚事,该是名正言顺的。
方问黎走到老妇人面前说了几l句话。她却冲不远处等人的陶青鱼笑了笑。
等方问黎过来,陶青鱼就默默走着。
出了村子,正要越过路上停着的马车,衣袖轻轻被拉住。
“坐马车去可好?”
路边停着两辆马车,车夫揣着个手坐在外面。
陶青鱼也没坚持,点了头。
一步跨上去,余光瞥见试图来扶着他的手。他对人客气笑了笑,将肩上差点落到地上的大氅拿下来。
进了车厢在侧边坐好,陶青鱼等着把大氅还给人,但马车都走了方问黎还没进来。
陶青鱼掀开帘子。
方问黎察觉,看向他。“帘子放下,有风。”
陶青鱼:“你不进来?”
“嗯。回去坐好。”
陶青鱼看他与车夫挤在外面,后知后觉意识到他在避嫌。
“给。”
“不用,你披着……”
陶青鱼将大氅一塞,留下一句:“冷了遭罪的是自己。”
帘子飘动,哥儿L已经坐了回去。
方问黎将大氅穿上,手指轻轻摩挲着似留有温热的地方,眼里暗色不消。
车夫目光直视前方,看似认真驾马,实际在想:
知道边上这个主是不喜欢理人的
,没想到对自己未来夫郎这般柔和。以后怕是个疼人的。
*
老妇人等着两人离去正打算往陶家去,低头瞧了一眼自己的